这与高俅不同,他对高俅恨之入骨,不论能不能,总会前去试试。

可那人……就没必要了吧?那人身边才是真正的高手如云,而且听说自家也是习武的。

林冲脸色阴晴不定,心中矛盾重重。

他和那人算不得有什么恩怨,又是休书在前,除此并无任何交集。

为了一个女人吗?他现在身边又不是没有女人,何况……他要女人又有何用?

是啊,他要女人有何用呢!林冲猛地伸手抄起一旁的大枪,冲着花圃就是一顿乱搅,将那花枝打的断裂,骨朵粉碎,花瓣纷飞,就是蝶啊蜂儿也都吓得四处逃窜而去。

短短片刻,一处小小的花圃便被林冲毁去,他喘着粗气,脸上有发泄完心中怒忿后的畅意,还有着那么一丝丝的茫然。

这时扈三娘从屋内端着水盆走出来,见此情景不由道:“郎君,何事捣毁花园?”

林冲瞅扈三娘,目光从她俏丽的脸颊落到水盆上,冷冷地道:“不是说要你雇佣两个丫鬟吗,这等打水的粗活怎也自己动手?眼下又不是没有银钱,从台州带回来一笔金银不说,干爹那还赏赐了一大笔,总够日常开销,就算再多雇上些,也是够用。”

扈三娘小声道:“郎君,我是想东京这地方人多眼杂,若因为雇人……被瞧出来就不好了。”

林冲道:“我已经毁容改貌,就算是摘下面具也没谁能够瞧出来,至于你根本都没来过东京,怎也会担心被人认出?”

扈三娘怔了一怔,微微摇头:“我,我是担心梁山的人……”

林冲闻言思索道:“梁山的人不都由宋江带着去征田虎了吗?朝廷这一招驱狼吞虎果然狠毒,到时无论胜败,估计梁山也剩不下几个了,可他们既然不在东京,三娘你又担心什么呢?”

扈三娘道:“我担心未必全都走了,而且小心行事,总没有错。”

林冲沉吟道:“如今我身份不同,乃是童枢密的义子干儿,就算被梁山认出也毋须在乎,唯一不好的就是怕高俅暗中寻找麻烦,只要高俅死了,那我还怕什么!”

扈三娘道:“郎君,可高俅乃是当朝公卿,这样的人别说平时护卫严密,难以行刺,就算真的得手,岂不震动朝廷?到时一路追查下去……”

林冲摆了摆手:“此事你莫要管了,我自有计较,若不手刃高俅,我怎出胸中一口郁郁之气,此气不出只怕以后武艺再难精进,就算得多少荣华富贵,也不过是虚度此生!”

扈三娘张了张嘴,想再劝说几句,但心中也知道高俅乃是林冲的心结,不杀了这恶官,林冲一辈子都过不去心中这个槛,以往是没有机会,如今就在东京城眼皮子底下,如果再忍下去,只怕人都要疯魔了。

林冲看她欲言又止,便道:“三娘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总要计较好了再说,你不必过于担心。”

扈三娘点了点头:“郎君小心,东京乃藏龙卧虎之地,真要动手万万不能留下痕迹。”

林冲笑道:“我生长东京,又岂不知这种道理,你莫操烦此事,还是去雇两个丫鬟伺候的好,若实在放心不下,就去外城牛市街那边牙行,大多都是乡里来的,字都不识,更不知道什么朝堂梁山,使着放心些,就是粗手粗脚做起事来不够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