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征他把吴用和朱武两人全都带出,这两人一直没用,搁置了许久,此番征战分兵河东河北,人手有些仓促,就将能带的全都带来了。

朱武分配给张宪,是因为朱武的本领偏正为主,又精研阵法,正好和张宪配合。

吴用则算是偏奇,其实说奇是抬举他,从劫生辰纲起,他所出之计全是歪计、坏计、毒计,甚至绝户计。

梁山许多人都是他出毒计赚来的,那些计策可以说是歹狠至极,一般人根本想不出来。

看见赵柽目光落来,本是端正危坐的吴用不由一颤,恭敬的低着眼睛转迎过去。

赵柽拿茶杯磕了磕桌子,道:“加亮对这拐子马有何见解?”

吴用闻言起身,然后行礼道:“陛下,臣倒确实有些看法,只是臣的看法过于粗鄙,难登大雅之堂。”

赵柽笑道:“破敌之策,无所不用,哪里有登不登大雅之堂的,说来听听便是。”

吴用再行一礼,然后小心翼翼开口:“陛下,微臣觉得这拐子马虽然并非重骑,但却相似重骑,想要破之,还须按照对付重骑的招法。”

赵柽道:“什么重骑招法?”

吴用道:“陛下,对付轻骑办法很多,实在没有,还有硬冲硬杀,但对付重骑只能于马匹下手,这拐子马虽然不是重骑,人身也着钢铠,防护森严,但马却除了覆面和护腹再无别的,合该同样从马着手。”

赵柽看他道:“这种骑兵机动灵活,钩镰枪破不了对方,陷马坑壕沟难以定住对方路线方位,还有什么办法能对此?”

吴用缓缓地道:“陛下,微臣觉得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用毒,使用毒箭!”

使用毒箭?他此言一出,四周立刻无声,所有人都望向他。

赵柽伸手摸了摸光溜溜下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宋江这时在旁边提醒道:“加亮这却是有些胡说了,哪里有那么多毒药用来抹箭?”

自古战争,并非禁止用毒,谁也规定限制不了这个,都是你死我活之事,心软一下就是自身陨命,袍泽倒下,同胞遭殃。

尤其两国开战,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别说用毒,更狠辣阴险的手段都有,毕竟保家卫国,容不得一丝一毫心慈手软。

但是战场之上,除了一些大将会在兵器或者箭矢上抹擦毒药,下面军兵却几乎没有这么干的。

军兵则是另一种更加粗劣的手段,箭头浸泡金汁,兵器涂擦金汁,金汁是什么?就是大粪汤,甚至是煮热了的大粪汤。

这金汁污秽肮脏,一但侵染伤口,细菌便从被伤的地方进入,造成感染发炎,这时的医疗技术不发达,感染后很难医治,虽然致死速度不像毒药那样快速,但仍是会达成和毒药相同的结果,战争从来都是这般残酷,不择手段。

至于军兵为什么不用毒药泡涂武器,反而用见效较慢的金汁,实在是这年头毒药提炼与制作所耗费的成本太高也太难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最常见的毒药是砒霜,但砒霜这玩意只有喝下去才管用,喝少了还不行,涂抹兵刃更是起不到想要效果,甚至还不如金汁。

其他的毒药则都是稀罕的,见血封喉的更是难炼,大批制造绝无可能,因为根本没有那么多原料,也没有那种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