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恩戴着航空眼镜探出了舷窗，下方入目皆是一片冰天雪地，刺骨的寒风冻的他的牙齿打颤，让他直接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跟你说过了。”特斯拉沉稳的说，“天空，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戴恩显然有些不太服气，他扬了扬头，“也就那样吧，又不是每个地方都这么冷。”

特斯拉没有言语，只是控制着空艇继续往北。

不知过了多久，云层逐渐的向着两侧散开，戴恩能明显的感觉到空艇正在下降。

他连忙再一次的探出了舷窗，看向了下方。

传说中的圣彼得堡出现在了他们的脚下，一座座山丘上满是人类活动的痕迹。

这座城市是世界上最早按照统一风格的规划建造的城市之一，建筑瑰宝不胜枚举，这座城市本身就是一座露天建筑博物馆。

这些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建筑既有巴洛克式，也有洛可可式；既讲究对称，又破坏平衡；既追求宏伟气势，又注重雕塑细节，每一个镶嵌在建筑上的细节都在用独有的语言述说着圣彼得堡的过去。

不过，因为工业化的进展，这座城市也增添了一些现代城市的风景。

城市的北方就是传说中的波罗的海，上面缀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商船，汽船、帆船都有，悬挂的旗帜加起来有几十种。

这一切都被笼罩在烟雾中——到处都是工厂和发动机，狭窄的街道上隐约可见机甲阔步前进。

灰色的天空上没有传信的鸟儿；屋顶、石质塔尖和林立的无线电天线一望无际，只有几架飞机和旋翼机从上面掠过。

“有看到德国或者奥匈帝国的军舰吗？”特斯拉问道。

“没有，”戴恩说。

“那看起来，情况也不算太糟。”

这时，特斯拉面前的操作台上，忽然发出了滋滋的电流音。

特斯拉连忙伸出手，旋动着控制台的某个按钮，电流音也逐渐清晰。

“你好，特斯拉先生，陛下已经等待您许久了，请跟我来。”

特斯拉在来之前就传过电报了，而他的空艇在世界各国的高层中都有了备案。

如果没有提早传电报的话，估计他们还没到圣彼得堡的上空，就会被下方的防空炮给打下来了。

毕竟现在是战争时期，前不久还有一艘民航的空艇经过战区被飞弹打下来的例子。

这时，戴恩这才看见他们的两侧漂浮着两架旋翼机，两侧的旋翼发出嗡嗡声，就像是放大了很多倍的苍蝇翅膀声一样。

他看见那些驾驶员的耳朵上都戴着耳机，显然也是用来保护耳朵的。

“谢谢，你们带路吧。”特斯拉说。

旋翼机向前俯冲了一段距离，来到了他们的前方。

空艇缓缓跟在后面。

戴恩继续探出了脑袋看向下面的街道，下面似乎有一群人正在游行，正向空中挥舞着拳头，高呼着某种口号，手里还抓着报纸。

戴恩张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报纸上的内容，不过他们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不过每张报纸上都有着一张空艇的照片，上面还有一些标题。

他很想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不过显然，特斯拉知道的不比他多多少。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夏宫附近，那座杂草丛生的院子和板球场差不多大。

下方的人员正在挥舞着手中的棋子，似乎是某种通用的棋语。

在这些人的指引下，飞艇很快就落到了一处平地上，动作非常轻。降落后的飞艇就像是一只红色的蝴蝶，为整座花园锦上添花。

推进器吹出来的风吹的四周的树木树叶沙沙作响。

特斯拉抱起了放置在空艇上的箱子，跟戴恩一起走下了楼，一百多扇窗户俯视着他们，每扇窗户的格栅都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

戴恩不知道是否有人正在看着他们，窗户后面可能正站着沙俄的大臣、顾问，亦或者是沙皇的皇后。

这里跟他住的王宫很像，不过要更大一些，是一座四层楼，像是蛋糕一样方正。

顶上竖着三根冒着浓烟的烟囱，隐约间，他们能听见机械的轰鸣声。

王宫的门口已经站着一个人了，穿着一件很得体的礼服。

见到特斯拉他直接走了过来，向着他伸出手热情的说。

“特斯拉亲王，我们已经等您很久了。”

“您好。”特斯拉对着他点了点头。

“我是掌管禁卫军跟国库的总管大臣，您可以称呼我为巴洛。”巴洛道。

“巴洛先生。”特斯拉笑道，“我想您应该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

“是，传说中最接近神明的人类，我又怎么可能忘记。”巴洛说。

“您过誉了。”特斯拉平静的说。

这是最近时常出现在他耳边的话，他去布里塔尼亚的时候听过，去北辰的时候也听过。

“这个称号之所以会流传这么广，这也说明，许多人认可这句话，不是吗？”他说。

他向着身后的大门伸出手，“请跟我们来吧，陛下已经等许久了。”

说着，就带着他们走进了这个宫殿内，建筑内部很漂亮，穹顶上还有一些像是神话般的画作，看起来很宏伟。

只是这里有一些蒸汽管道弯弯扭扭的穿过墙壁，管道被喷漆染成了金色，竟然还别有一番美感。

每扇门都站着一个守卫，他们身着挺拔优雅的制服、佩戴者腰刀，

每个卫兵见到他们的时候都会向着他们鞠躬，用低声重复一句问候语。

戴恩听得懂这个，那是俄语的“你好。”

不一会儿，他们被总管大臣带到了走廊的尽头的一扇高达的大前，他扬起头。

“前面就是全俄罗斯的皇帝以及独裁者，伟大的沙皇尼古拉二世陛下的会客室。”

他拍了三下手，大门伴随着一阵嘶嘶声打开了，一股熏香混合着淡淡的燃油味扑面而来。

和阳光明媚的户外相比，会客室的光线相对昏暗。

在他们面前，耸立着一个庞然大物，那东西盘腿而坐，看看起来像是一个机械构造的神像。

金属像上披着不知道多大一块黑纱，看上去像是一条军裤，挂满胸章的胸前系着一条银色的腰带，形状奇特且略显狰狞的头上长着角，披着一件足以铺满整个地毯的天鹅绒的斗篷。

适应了这里黑暗后，他们才注意到巨像下面有一个人，他的穿着跟巨像一模一样，并且以同样的姿势盘坐在丝质沙发上，甚至勋章都是一样的，两只手搭在膝盖上。

“欢迎，特斯拉亲王。”那人抬起右手，露出了空空的手掌。

他身后的巨像震动起来，模范着他的动作。整个巨像看起来像是活的一样，甚至跟下面那个人拥有着同样的灵魂。

那是一台自动机——整个会客厅，其实都可以视作是一个庞大的机械(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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