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这样爱 续第28部分(1 / 2)

作品:《如果可以这样爱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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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未必能理解,还极力“安排”我的幸福。他怎么能明白,离开他,幸福对我而言就只能是漂浮在湖上的雾气,风吹即散。

“你哭什么?”他看着我眼眶涌出的泪水,伸手拭去,沉沉地叹口气,“别哭,我就是害怕死的时候你不在身边,才发那么大的脾气……我现在感觉很吃力,连走路和呼吸都吃力,我知道我的日子快到头了,所以才要你别离开我,一刻也别离开。我怕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没有记住你的样子,将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怎么找你呢?”

我怔怔地看着他。

“墨池!……”我哽咽,扑倒在他膝盖上。

真的,此后的很多天我跟他寸步不离,他昏睡的时候,我就守在床边一遍遍抚摸他浓密的头发,还有深刻的眉眼。他醒着的时候,我牵他的手到林荫道散步,数着地上斑驳的日影,我们常常哽咽着不能言语;因为病痛已经耗尽了他的所有,他无力再弹钢琴了,没关系,我弹给他听,虽然没他弹得好,他还是很欣慰,看着我弹琴时脸上总是露出满足的表情。我们偶尔也会去公园里走走,三月的西雅图天气还是不错的,我跟他最喜欢去凯瑞公园,那里是俯瞰西雅图的最佳位置,看着日落日升,看着城市的灯火蔓延到每个角落,幸福也在我们彼此的心中蔓延。或者,我们也会坐着西雅图的老式电车转遍全城,宁静的街景在窗外飞过,让我们想起那逐渐清晰并将永恒的过去……

真的,我一刻也不敢离开他,像拽着今生最后的生命线,怕一撒手就物是人非。但是,命运从来就不会因你舍不得什么就留给你什么,相反,命运会在你开小差的时候突然就给你个意外,让你措手不及,还没明白过来,就什么都不属于你了。

安妮要回香港,我去机场送她,下着雨,耿墨池身体很虚弱不便前往,我一个人去的。我不知道祁树礼跟她说了什么,让她有点心灰意冷的样子。我问她,她又什么都不肯说,但感觉她在祁树礼身上并没有获取她想要的某种东西。

“考儿,你真幸福,有两个男人这么爱你。”临上飞机时她这么跟我说。

是啊,我很幸福,但这幸福只有在爱着的人觉得幸福的时候才会存在,如果他感觉不幸福,我又如何幸福得起来呢?一样的道理,我若回到祁树礼身边,我肯定不会幸福,因为我不爱他,我不幸福他又何来的幸福呢?很浅显的道理,有着智慧头脑的祁树礼却总也想不通。

送走安妮回来的途中,雨还在下着,我想到该给耿墨池买些春装了,途经市区的百货公司时就下了车,只一会儿,他不会等得太急的。可就这一会儿,灾难就降临了!我在百货公司的服装区见到了大肆采购衣物的米兰,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无形的火焰在我们之间燃烧。我不知道她是如何知晓安妮已经走了的,嚣张写满她的整张脸,她一步步朝我逼近,眉目扭曲得要变形,我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惧,这么多年来我从没害怕过这个女人,可是这一刻,不知怎么我很怕她。

no。6人生若只如初见(12)

“给我老公买衣服吗?”她扫了一眼我的购物袋冷笑。

我转身就走,不想跟她纠缠。

“不要脸的贱货,他都要死了,还缠着他!”

我回头,还是不想跟她吵,心平气和地跟她说:“米兰,放过他吧,他的日子真的不多了,就算看在夫妻一场的分上,你也应该让他安静地走。”

“夫妻?哈哈……”米兰疯笑着,恶毒地反击,“他只要有一天把我当做妻子,我都不会这么对他,我恨这个男人,也恨你。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让他好好地死,让你留在他身边也好啊,看着他死,多痛快,哈哈……”

“变态!”我甩手就是一巴掌挥过去。

然后我们就扭打在一起,她扯我的头发,我掐她的脖子,她被我掐得喘不过气,抬脚就狠狠踹了我一下,她穿的是细

高跟鞋,我穿的却是针织裙,腿是裸露着的,顿时被她的鞋跟踹掉了皮。我疼得松了手,她后退两步又朝我踹了过来,速度之快让我怀疑她是不是为了对付我专门在家练过,我躲闪不及,肚子上重重受了一脚。我跌倒在地,捂着肚子还没叫出声,她又扑上来对着我的小腹连踩几脚,我啊的一声惨叫,仿佛是体内某块血肉瞬间剥离,殷红的血从我下身喷涌而出,顺着我的小腿流了出来,染红了我的米色针织裙,这裙子是耿墨池在新西兰给我买的,我穿着他给我买的裙子倒在了血泊中,两眼一黑,整个世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上帝,如果你觉得你无所不能,就请将你曾给予我的一切统统拿去吧,把我的骄傲和美丽,还有我的悲伤、思念和痛苦,一切的一切,统统拿去吧。

你对我已经没有丝毫的悲悯,赶尽杀绝也好,打击和折磨也好,其实都表明你已经厌倦了我。既如此,我就不再奢望你能给我幸福,你干脆就在这一刻把我毁灭,从肉体到灵魂让我在这冰冷的世界消失吧,因为我也已经厌倦了自己!

过去的一切已经结束,我原本想重新开始的,只因了对他的誓言,无论多么疲惫空乏,多么深沉而痛苦,还是强迫自己将破碎的过往从我生命里剔除,一干二净,彻底地将过去忘记。因为我失去的那些,哪怕是从头来过都不能再找回,索性洗心革面为他好好活着,可是上苍还是不肯给我这样的机会,硬生生将我钉上十字架,又将我从死神手里拉回来,好让我继续承受这无边无际的痛苦。

在睁开眼睛的一刹那,我觉得我压根就不该醒来,在另一个世界等着心爱的男人有什么不好?连死都不让我死,我究竟前世犯了什么错?!

病房里很寂静,门外有老外在说话。

“misscathyisfinenow,but……”(cathy小姐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

“but,what?”(不过什么?)这是耿墨池的声音。

“thebabywasdied。”(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保住。)

“baby?whatbaby?”(孩子?什么孩子?)

“youmeansheispregnant?”(你是说他怀孕了?)这是祁树礼的声音。

“yes。thebabyisabout3monthold。”(是的,胎儿已经三个多月了。)

又是一阵死一样的沉寂。

“她怀孕了你怎么不知道?”祁树礼质问耿墨池。讲的是中文。

“我,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她天天跟你睡在一起!”

“我……我们没有性生活……”

“什么?没有性生活?”祁树礼突然放大声音,极度愤怒,“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不是你的,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