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清回答：“道士，和尚，会玄术的高僧，估计都会。对了，你不是常去寺庙吗？难道没人看出你跟你二孙子结了血契？”

“没有。”老太太无奈摇头，“我想寺庙里的那些和尚都是假把式，去了这么多年，香油钱没少花，却没一个人看出我身上的事。

能看出来的人是你，偏偏没办法解决，看来还是得老太太亲自走一趟了。”

说完，她颤颤巍巍起身，叫上吴平丽：“回家吧！晚上我带你去找那孩子的尸骨。”

吴平丽怔住了，看看顾清清，再又看看婆婆，感觉不可思议。

婆婆这是愿意说了？

隐瞒了那么多年，终于想开了。

顾清清挥手示意她跟肖老太太回去。

微微点头，吴平丽对顾清清鞠躬，抱着儿子，跟在婆婆的身后，出了医馆的门。

顾二奶奶从外头进来收拾茶几，瞧了眼肖老太太的背影，摇头叹息：“儿孙自有儿孙福，这老太太不该多管闲事。”

顾清清坐下，拿起手上的书：“人心善变，欲壑难填。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老太太贪心不足，害人害己。”

“唉！”

长叹一声，顾二奶奶动手将客人喝过的茶杯收走，拿去厨房清洗，其余的她什么都没说。那是人家家里的事，有什么可说的？

她只要照顾好清清就行，儿子的腿已经有知觉了，晚上泡脚都知道冷热了，这让她开心不已。

儿子的腿能好，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吴平丽带着婆婆儿子回家，肖老太太没事人一样做饭，吃饭，等到夜深人静，让儿子儿媳妇带着孙子跟她走。

小棺椁没有准备，吴平丽回来准备了一个箱子，那是她结婚时的木箱。

一共两只，腾空了一只出来。

木箱用红漆漆过，给老二她不心疼。里头还放上了一床棉被，不是大人盖的那种，是为小孩子准备的小被子。

这些本来就是老二的，还有衣服，鞋子，都是新的，吴平丽全都放了进去。

婆婆吃饭时就交代好了，找到尸骸，装进箱子，就地埋了。

吴平丽和男人都没意见，香烛纸钱也都准备了，供品啥的也预备了些。

准备妥当，肖老太太带着儿子儿媳妇去了城外一条小河沟旁。

当初她用一个买菜的袋子装了二孙子的尸体，埋在小河沟的边上。后来老是做噩梦，她偷偷摸摸来祭拜过几次，可惜没啥用。

每次祭拜完回去，一样梦见那四十米的大砍刀无情地砍向自己。

哪怕是在大晚上，夜黑风高，凭借她来过那么多次的经验，肖老太太还是准确地找到了埋葬二孙子的地方。

招呼儿子放下扛在肩膀上的红木箱，她点燃纸钱，边烧边念叨。

“二孙子！是奶奶错了，不该剥夺你活着的权利。奶奶已经得到教训了，你放过奶奶吧！你哥哥是无辜的，不要缠着他不放。

千错万错是奶奶的错，奶奶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你哥哥的命。你结血契的人是奶奶，求你放过你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