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事员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想放弃，便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要保她进考场，可不是一般的困难，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值得这么帮她？”

学区办公室并不只是办公室，和地委的教育处类似，其实是县教育局派驻到各个公社的教育管理机构，同时对县教育局和公社政府负责。

既然是问时间安排，那为什么要避开她们呢？

她还来不及多想，就听见黄莺问道，“那时间是怎么安排的呀？”

陈凡看着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不时跟社员们挥手打着招呼，从金灿灿的稻田中间走过，不一会儿便到了镇上。

从学区办公室出来，再拐进大路，杨菊赶着骡子与陈凡并行。

办事员继续说道，“报名通知都还没发，我们就收到了几封关于她的信，要求不给她办报名手续。

所以哪怕继续干着最累的农活，可心情依然大好。

陈凡看了看她们，目光瞟了一眼情绪突然有些低沉的姜丽丽，便猜到她可能是猜到了什么，顿时心里涌起一阵烦闷，沉默两秒，随即正色说道，“现在已经是11月4号，距离初试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而且初试结束马上就是复试，时间紧迫，赶快回去学习。”

不一会儿，姜丽丽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不远处，有心想说些什么，可怎么也张不开口。

办事员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就难怪了。”

一来人家是凭本事被选进去的，二来他们在外面工作，收益成果不也有自己的一份么？

还真让他碰上了这种人？

陈凡打了个哈哈，“我们也是怕人太多，您忙不过来，所以特意选了个人少的时间过来。”

办事员笑道，“哪怕你是无心之举，但确确实实是帮了我们的大忙。”

搞清楚这些，办事员对着陈凡竖起大拇指，“你是个讲仁义的。”

姜丽丽捧着公社证明信，眼里还满是不敢置信。

“……高考报名时间将在7号下午5点钟结束，还没有报名的同学，请抓紧时间到南湖公社学区办公室开证明，然后到县教育局报名。

踏上镇子的主干道，刚才听着有些飘忽的大喇叭声音立刻清晰起来。

看看现在卢家湾的副业做得风生水起，捞一个陈凡，比捞到一个金娃娃还值钱呐！

就在他走神的时候，陈凡便笑着说道，“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除了杨队长把我捞上来，还得感谢两个人，要是没有他们，我这条小命也早就没了。”

考完过后由本县老师立刻判卷、出分数，只有通过了初试，才有资格参加12月10、11、12号三天的复试。

虽然买不到足够多的机械打谷机，只能两个小队轮流用一台，但是踏板打谷机还是可以买得到的，纯靠人力的拌桶自然就成了被嫌弃的对象。

顿了一下，他脑子里灵光一闪，看着他问道，“另一个，不会就是小姜吧？”

体检合格，就可以到公社学区办公室填报志愿。

所以啊，与其等你开口求情，我们还不如直接通过她的申请，给她发证明信。”

唯有姜丽丽眉头微皱。

办事员，“那些人既然往我们这里、县里都寄了信，那他们肯定不会漏掉地委，说不定还会寄到省教委，我们这一关好过，可上面的关卡就难说了。”

陈凡笑了笑，轻声说道，“我怎么来的南湖，您应该也听说了吧？”

自己这段时间全都白担心了？

办事员轻轻点了点头，瞟了一眼旁边雀跃的四个女生，眼神颇有些复杂。

可如果不是恋人，还有什么关系值得小陈老师这么卖力去帮她呢？

到了小队账上，不就等于到了社员们的手里？！

我也问过县里教育局的同志，他们那边也收到了同样的信。只不过都是匿名信，不知道是谁写的。”

……

陈凡哈哈笑道，“主要是之前已经报过函授大学了，再参加高考的话，感觉不划算，所以就想试着考研究生。”

这个理由非常合理，所以黄莺、杨菊和刘丹都长长地松了口气。

难怪陈凡从来不避讳小姜的出身，对她和对待其他人几乎没区别，原来根子在这里。

通知、通知，1977年高考报名通知……”

说这话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感叹杨传福的运气。

陈凡点了点头，笑容逐渐转淡，“她怎么了？”

……

原来还有这么多事情的吗？

不是只考试就完事了？

至于这位从来没见过的同志为什么会认识自己，这个问题还用得着问吗？

结果陈凡抓住他的手又塞进抽屉，还将抽屉关上，嘿嘿笑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您要看得起我，就只管收着。不管怎么说，今天您肯给小姜放行，这个人情我必须记得。”

大队部早在买回那批农机之后，便拿出一笔“巨资”，向县农机厂下单，采购了一批踏板打谷机，不仅能保证每个小队都有一台，还留出6台轮流使用，可以保证每个小队都有两台打谷机，区别是其中6台机械的只能轮流用而已。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认识你的人也都知道，伱长期住在卢家湾知青点，现在知青点只有小姜一个人，你们的关系也很不错。

那人早就看到陈凡他们，笑着接过烟，一边拿证明信，一边说道，“我们公社的考生基本上都报完了，就差你们几个。不愧是陈老师啊，就是沉得住气。”

南北走向的胜利街北街，还没到十字路口的地方，有一个三米宽的巷子，顺着巷子往里走，大约100米的地方有个只有一座平房屋的小院子，这里就是学区办公室。

姜丽丽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力地低下头，“我不想喝。”

陈凡转头看了看，只见四个女生都紧张兮兮地看着自己，便摇头笑道，“没什么，我就是跟他打听了一下高考的时间安排。”

姜丽丽她们赶紧拿出自己的户籍资料，放在桌角上。

陈凡，“您请说。”

救命恩人嘛，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随即从抽屉里拿出那包烟递回去，“这个你拿回去，要不然我抽得烫嘴。”

等她们离开，陈凡掏出打火机，打燃火递到办事员面前，笑道，“同志哥，她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在外人看来，恋人应该不可能，除了她这个知青之外，还有3个本地的妹子住在里面呢，她们行为举止都很正常，想传绯闻都传不起来。

证明信到手，陈凡也满怀舒畅，又奉上一支烟，哈哈笑道，“多谢多谢，辛苦了！”

不说每家每户吧，今年大队部发展副业，杨书记他们一碗水端平，各个小队都有人在副业单位工作，创造的收益也会有各個小队一份。

镇上的主干道上很少有单位主体，大多都是开一个门，然后穿过一道巷子，单位便在路边建筑的后面。

话还没说完，姜丽丽就红了眼眶，她赶紧捂着嘴，呜呜地哭出声来。

只是声音很小很小，生怕被人听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