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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志向(1 / 2)

作品:《帝国太师

晴朗的下午,微风徐徐,张辅陪着燕王走在昔日元上都(开平)皇宫,今日一片残垣断壁之中。

因眼前的满目疮痍,燕王看着一根雕刻着龙的柱子,有感而发:“前朝世祖选此地,作为藩邸时,该是何等豪情壮志?”

燕王话中“居安思危”之味,张辅一听就知,但这话题极为敏感,他思索了会,才答道:“顺帝只是继承了祖辈的伟大姓氏,却一直没弄懂他的祖辈,为什么能将‘孛儿只斤’变成一个伟大的姓氏”。

听到张辅如此回道,燕王的目光从龙柱收回,看向了张辅。燕王看着张辅问道:“文弼,详细说说”。

“前朝太祖、太宗、世祖三朝,是以军功结束唐后乱世,使中国重新一统。太宗重开科举一期,就以大臣‘科举选上来之人,虽饱读诗书,却是于国百无一用的腐儒。若此等不必冒万死,整日空谈之人能安享富贵,谁还会做世间的难事、实事?’而取消”。

“真正聪明之人,无论在哪个领域都会取得成绩。若不必冒什么风险、说几句空话、会做人就能名利双收,科举定是牢笼人才、慢性取死之地”。见殿下深深看着自己,张辅才停住。

良久,燕王才道:“科举本身是为了让寒门子弟,有晋身之地。隋唐的科举,并不是考八股文。八股文,兴于偏安一隅的宋国。前朝仁宗不去追根溯源,盲目地以宋国的八股文为试题,才让前朝的科举也出了那么多无用之人”。

“国朝考得是策论,考得是具体事情的具体分析,岂能与宋国、前朝同日而语?再说,父皇对考出来的进士,还会再培养。最后视其能力,有能力之人才外放,让其去独当一面;那些只会夸夸其谈之辈,只不过是让他们打扫历代帝王、功臣之庙的卫生与管理官妓这等与军国、民生无关之事”。

“再者父皇对冒着万死的武将,是区别对待的。文弼应该清楚布政使与按察使的俸禄,与你有着很大的悬殊。若不是孤的赏赐,按察使陈瑛那一大家子,甚至吃都吃不饱”。说这话时,燕王显得极为严厉。

看到张辅有些委屈,燕王摇着头地说:“若不是文弼对我说这掏心窝的话,我不会这么答。文弼待我以诚,我岂能不以心声作为回复”?

在张辅的记忆中,燕王是从来不解释的人。所以燕王的解释,让君臣观念很重的张辅很是感动。

感动过后,想起殿下说陈瑛的俸禄还不够养家,再加上张辅向来欣赏陈瑛,他道:“是否能加陈瑛俸禄”?

燕王摆了摆手,道:“且不说我现在没有这种决定权,即便将来我有,也不能。”

“陈瑛已经得罪了那么多人,若他的俸禄高过布政司,那嫉恨他的人只会更多。陈瑛虽聪明,但在人情世故上,他没有能力去防那些暗箭。孤的赏赐,也是君恩。对此,他是心中有数的”。燕王接着说。

再次认识到燕王的认知与解决之道,远高于自己,张辅心悦诚服地道:“殿下英明”。

“尔等大可安心去办差。那等不做正事,专门对做事之人放冷箭嫉贤妒能之人,我一个小拇指就能把他们撂倒”。燕王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轻蔑地说。

“臣知道!臣遵命!”张辅对此,确实毫不怀疑。

“嗯”了一声,燕王继续向前走着。

走了大约十多步,燕王感慨地说:“我看元世祖定然知道自己的后辈,会出败家子。只是元世祖明白,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谁还能真管得了,自己死后几十年之事”?

张辅微微一怔,认为殿下此言极为务实的他,更加心悦诚服地回道:“殿下英明,是臣杞人忧天了”。

燕王坚决地摆了摆手,道:“想比不想好,提出来比闷在心里好。不怕多动脑子,也不要担心去犯错。人是在错误中成长的”。

“相对于科举,唐亡之后的南北地域隔阂,前朝并没有将之解决,这事才是亟待解决之事。如不少南方人仍称北方人为索虏,不少人北方人仍称南方人为岛夷。有这种一家人说两家话的事在,怎么能让南北真正将力使到一块”?看到夕阳在此时出现,燕王接着说。

张辅知道南北隔阂,他虽不觉得自己有能力解决这事,但他认为眼前的燕王应该有办法,所以他请教地道:“殿下认为该如何解决”?

燕王搓了搓手,以缓解手上冻疮痊愈时的奇痒,他道:“元世祖有三大憾,未让四大汗国同时臣服、未征服安南、未让日本臣服。待天选之子完成元世祖这三大憾,炎黄子孙在切身感受到帝国的崛起,就会产生同为炎黄的自豪,如此必能解决南北裂痕”。

见燕王说到这步,作为燕王的爱将,又觉得燕王此法确实能解决问题的张辅,立即表态:“殿下指向哪,臣就打向哪”。

燕王似乎没有听到张辅这话,他严肃地问道:“听说你让李贤,去看着‘一山望着一山高’的山海卫指挥使黄佑”?

张辅如实地回道:“虽然行都司与都司都存在各路人马,但漠南是殿下的大后方。若是黄佑在漠南胡说八道,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在朝中一提,臣担心会遭受很大的损失”。

见张辅如此说,燕王摇头地道:“做法有些想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