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太过冗长会让人无法耐心长久地专注内容，顾宝珠在转折处顿了下，垂眸酝酿着接下来的说辞，车窗外明暗交替的光线令她的面庞多了些许锋芒，却并不尖锐。

“为什么？”短暂的沉默过后，带队人适时问道。

顾宝珠继续道：“我不怪他们，因为群体由本能驱使，而本能远非他们所能控制，几乎不受任何限制的信息与声音令他们变得狭隘愚昧，这同之前认为女子地位地下的闭塞环境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大家被困在信息的茧房之中，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够眼见为实，不要等事情落在自己脑袋上时才意识到那些冤枉你的人几乎不必承受任何的代价。”

“嗯，你说的太对了！虽然这样说可能有些不大好，但现在大家的确都很容易被人带偏啊。”

顾澜若有所感，“没错，我当时也是如此，若非有正义感的网友站出来，我可能也会为此承担后果，但这种后果本来不该由我承担，谣言对一个人的伤害太大，应该多来一些不一样的声音，比起吃瓜，更需要审视如今的正义。”

“……”

带队人陡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在不经意间带领着话题来到一个深刻的极端，倘若再继续下去，也许会变成一档有关社会与法的节目……目前为止节目的正能量和澄清都已经够够的了，她需要营造更加轻松愉悦的氛围。

于是她又附和了几声，转而问向已经是娱乐圈老油条兼资深糊咖的孙浩洋，“浩洋呢，你怎么看？”

“……”

孙浩洋陷入沉默。

能说点什么？说“嗯嗯啊啊，说得真好”吗，同“本能”“信息茧房”“审视正义”比起来，只要说得稍微浅薄一些就会显得他很没有文化，娱乐圈现在喜欢文化人，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带队人看着孙浩洋的沉默陷入沉默。

你他妈一个老油条不懂接茬也就算了，这时候装什么深沉啊！

她脸部的肌肉很有节奏地抽动着，嘴巴张了张，准备打破这该死的沉默。

孙浩洋此时却笑了出来，“大家说得都很有道理，不过我们既然出来了，还是要有积极的心态，相信人生中每一段旅途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大家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顾宝珠看向他，顾澜看向他，带队也看向他。

于是，大家都轻松愉悦地笑了起来，笑意义，也笑收获，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顾宝珠在快活的气氛中低头看向手机，回复顾平的短信。

疯狗：【咋回事？走了？】

蠢货：【没错，消息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前脚我还拿着蜡笔，后脚就登上离别的豪车】

疯狗：【……】

疯狗：【看来如果你反响好的话，直播间也会考虑不换人】

蠢货：【……这钱大概率是一次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