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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重整旗鼓,李陵二战右贤王(2 / 2)

作品:《草莽之辈

“……延年,你说他们心里到底怨不怨我?”

被这一幕有所触动,陈步乐抬起头看向韩延年,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像哭更多过像笑的笑容:

“那人只是嘴上说说就遭到了嘲笑,我却是真的动手做了,还害死了上百人。”

“碍于军法,他们表面上不说,但心里,会不会已经骂开了?”

“这回死了这么多袍泽,骂肯定是骂的,只是骂匈奴人要更多一点,毕竟杀人的匈奴人嘛。”

作为一个没什么威严,不止一次偷听到士卒在骂自己的军官,韩延年很清楚这群家伙是说不出没什么好话的。

尤其是在新败一场后,士卒们脸上笑嘻嘻,心里还指不定在娘老子,骂得多狠呢。

“唉……”

重重一叹,陈步乐把头埋在膝盖里,心丧若死,闷声道:

“第一次指挥作战就败得这么惨,我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传话的传令兵吧。”

“唉,大兄节哀。”

陪着大兄叹了口气,顺嘴安慰了一句,韩延年却没有丧气到失去信心,心中暗道:

“我指挥那些归义胡还是很顺手的,哪怕是刚刚溃散后收拢的败兵,也能让他们在半刻内重新拿起弓失,加入战斗。”

“这次失败就当受个教训,以后我一定会更加谨慎,不再犯这种错误的。”

“终有一天,我也会像李司马这样单独领军出征,用一场大胜让九泉之下的父亲瞑目,让成安侯这三个字不再是因皇帝可怜而受封的列侯,变成实打实的军功侯!”

灰头土脸的韩延年四十五度望天,悄悄攥紧拳头,暗暗发誓。

……

“司马,看样子,您是不打算用那陈屯长了?”

几位士卒走到李陵身旁,领头的那位年轻人指着垂头丧气的陈步乐问道。

“其人胆气已破,收之徒乱我军心,不如不用。”

扭头看向来者,李陵眼睛先是一亮,又紧接着皱起,故作责怪地说道:

“翁孙,不是叫你在后营待着吗,怎么出来了?”

“太子将你等托付与我,若是尔等出了差错,你让我如何对太子交代?”

说着说着,李陵直接向来人伸出手,催促道:

“现在回后营还来得及,等会这里战成一团,我也护不得你。”

“司马,吾等不在长安享福来塞外吃沙,求得可不是一个安稳。”

来人侧身躲开伸过来的手,和同伴们对视了一眼,确定了一下意见,才挺直腰杆看向李陵,郑重地请求道:

“司马,还请与我二百陇西子,再辖那三百败兵,为司马前部。”

“翁孙,我知你有封侯之愿,本人也颇有武勇,但统兵不是好勇斗狠就行的,一个不慎,就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说到“代价”二字,李陵还特意伸手指了指角落里陷入自闭的陈步乐,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翁孙可不要重蹈覆辙啊。”

“现在退去还来得及,免得为了一个封侯的梦丢了性命。”

“若败,大好头颅,司马斩之。”

年轻的赵充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带着小兄弟们俯身下拜,立下了军令状。

“赵翁孙!若真到兵败的那一刻,局势不是斩你一人就挽回得了的,死去的士卒也不会因为你的脑袋就活过来的。”

或许是因为上一个立军令状的那人表现极差,兵败回来提都不提砍脑袋的事。

这又听到“不成就死”的军令状,原本打算让赵充国试下的李陵反而犹豫了起来。

“曹子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那匈奴士卒先败再胜后又败,士气已然枯竭,气力也已经用尽。

不要说是一群养精蓄锐的汉卒,就算放上一群猪,也能把他们拱下去。”

“只是万一……”

想起历史上那些荣获[放头猪都比XX强]的战败方将领们,李陵莫名地打了个哆嗦:

“万一这个‘学兵法,通四夷事’的知名骑士·赵充国就是那种连猪都不如,非要白白送给匈奴一场胜利的蠢货呢?”

“看此人浓眉大眼,不似那等蠢货,但事态危险,不可不虑啊!还是我自己去罢。”

“司马,砍我一人自无济于事,可二百人统统死战殿后,总能让全军安然撤入车阵中。”

就在李陵思索的时候,赵充国已经是带着身后几人齐齐下拜:

“还请司马让我暂行曲长,以便统帅士卒。”

“翁孙,我知你本领,足以折服几位乡人死战,但二百士卒齐死战从何谈来?”

“司马!”

笑着摆了摆手摁下认为自己被小看的赵充国,李陵打定主意不再做继续派人去送的蠢货,准备自己亲自上场:

“实在是血气难耐,翁孙不如替我擂鼓为军士助威。”

“哗啦。”

说罢,一手提起送而复得的大黄弩,李陵走下土台,面朝着千二百弩手,抬手指向前方百余步外忙碌的匈奴士卒,用能让大多数人听到的大嗓门喊道:

“诸位都是老卒伍了,都知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