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修抿了抿唇，驱散头脑中这些不该有的旖念，把小九放在床上后，他犹豫了一瞬，还是蹲下.身脱去了她的鞋子，检查一下脚指头是否受了伤。

少女的脚白皙小巧，如上好的白玉一般被他握在掌中。羡修看着那可爱圆润的脚趾微微出神，在小九发出疑惑地嘤咛声时他才如梦初醒，后背上似乎出了一层薄汗，确定她的脚趾并没有受伤，他便匆匆给她穿上了棉袜。

羡修给她盖好被子便疾步走出了小九的房间，似乎背后有甚么洪水猛兽。

确实有洪水猛兽，只不过是出现在羡修当晚的梦境里。

梦中小九穿着粉色的襦裙发髻梳成了寻常小姑娘的样子，她坐在绣床边歪着头冲他笑，音若黄莺：“来呀师尊，来和小九一起睡觉。”

他难以抗拒也不想抗拒，目光灼灼地走向了她。

他们一起睡了觉，坦诚相见，水乳交融。

在梦中，他的长笛似是在雨中浸透一般，打湿了凌乱皱巴的道袍。

梦境迷乱而狼藉，羡修粗喘着在黎明将至的昏暗中睁开了眼睛。

“师尊你怎么了？”

明识的声音传来，他已经不再发烧，睡够了便早早地醒来打坐。

羡修轻轻喘了口气，声音微微喑哑：“无事，做了个梦。”

“原来师尊也会做噩梦么？”明识小声笑了。

羡修静默不语。

这种沉默一直蔓延到了他们离开客栈继续赶路。

小九见师尊一直绷着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不由地心虚，她小心碰了碰师兄的胳膊，压低声音问：“师兄，是不是因为我昨晚喝太多酒影响了咱们出发的时间，所以师尊才不高兴啊？”

明识小声说：“应该不是，可能是师尊昨晚做了噩梦，所以心情不佳罢。”

“噩梦？”小九很诧异，“师尊这样的人还会害怕噩梦？”甚么噩梦啊这么厉害？

“谁知道呢，天快亮时我听到师尊的呼吸突然变得很急促，然后他就粗喘着醒来了，可能梦里确实见到了甚么特别可怖的东西罢。”明识胡乱猜测着，引来了小九的附和。

“我看也应该是这样，所以师尊才脸色那么臭。”

既然不是因为她，那小九自然就没甚么愧疚心，一转头又嘻嘻哈哈地跟明识说起笑来。

羡修在马车里把他们两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心口轻微抽了一下，他不由地蹙起了眉。

小九之所以会如此放肆嚣张地闯入他的梦境，和他内心的想法脱不了干系——他心底希望她如此对他，他渴望那样把她压在身下。

意识到这一点，羡修不禁唾弃有这种阴暗想法的自己。小九还只是个孩子，他亲眼看着她一天天长大，他怎么可以如此禽兽，对她生出这样不堪的念头？

自责懊悔淹没了他，在之后的两天里，他都没和小九说过一句话。

师尊突然的冷漠让小九有些不知所措，但她看到他头顶上闪烁着浅绯色的光环时，心中的担忧又消散而去。对于她而言，师尊只是这个世界她需要攻略的对象，她可以没有任何包袱的去做任何事情。

但对羡修来说，小九首先是他的弟子，而后才是一个女子。他需要冲破的戒条与规矩更多，她不能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