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才明白最开始哥哥说的那番话。

哥哥说:“靠人不如靠己,周戈渊将九皇子推到帝位上,未必全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那些年长的皇子气候已成,若是登基,必然不能容他这个手中掌控着周朝一半兵权的皇叔,幼帝却不同,你们孤儿寡母,更易摆弄,便是他想做什么,是陛下能阻止?还是太后能阻止?与其说是他推举九皇子,不如说是他拿九皇子当幌子,真正掌控了实权。”

从皇儿登基以来,他就大刀阔斧的整治吏治,裁减冗员,启用一些前朝被佞臣打压的贤能之辈,与世家贵族多有抗衡。

那时她曾说,不该如此激进,若是得罪了世家,反倒不利。

事实是,他从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推行他自己的政令。

如今想来,哥哥当初全说对了。

现在朝堂上,哪里还有别人说话的地方,谢家一个商贾之家都能封了侯爵,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反对!

是不是将来那谢氏想要后位,周戈渊他就敢欺君罔上,废黜她们母子,给谢氏让位?

从没有任何一刻,太后像此时这般清醒。

她知道,庄家私自练兵这步棋是走对了,若是没有依仗,她这位置如何能坐的牢稳?

谢家被封威海侯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宴罢便有内阁拟旨,礼部准备,谢家只等听封了。

定襄王给太后使了眼色,太后借故离席,等无人时,定襄王面有怒色。

“一个谢清宴,让我们不得不吐出三十万两银子,还折了许多的人进去,怕再受牵连,我如今按兵不动。如今周戈渊当着满朝文武抬举谢家,便是打我们庄家的脸!他竟然不顾念一丝一毫跟太后往日的情意了。”

太后突然轻嘲的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