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徐贞观(3 / 4)

作品:《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赵都安心下一动,知晓对方不会再多说,也便闭嘴垂首等待。

……

宫廷繁花似锦,气氛却压抑深沉。

就在赵都安站的双腿发酸时,走廊尽头,紧闭的门扇推开。

继而,一道身披绯色官袍,头戴乌纱,鬓如反猬皮,眉如紫石棱,容貌凶狠的老人踏步行来。

宫廷使者分列左右让行。

赵都安侧立廊中,拱手行礼:“相国慢走。”

威严极重的老人目不斜视,好似未曾看到他般,大步离去。

周遭有宫人暗笑,整个京城都知道,在真正的权贵圈子里,对赵都安这等以色伺人的小白脸,皆鄙夷嘲弄至极。

以相国大人的身份,多看他一眼,都算自降身段。

女帝面首?

看似风光,但在真正的大人物眼里,还不如青楼卖笑的花魁,便是寻常百姓,表面敬畏,暗地里也要啐上一口。

赵都安对原主的人嫌鬼憎感触更深一分。

迎着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他神色如常,不以为忤:

原主丢的脸,与我有什么关系?

年长宫女这时前往通报,过了好一阵,方甫返回:

“陛下允你觐见。”

“多谢通传。”赵都安深吸口气,越过人群朝前方走去。

该来的,总归是来了。

他默默回忆原主的行为习惯,一步、两步、三步……走出七步后,整个人神态气质,举止动作,已与原主一般无二。

政客是天生的演员。

这一刻,赵都安将演技发挥得淋漓尽致。

“咚!”

“咚!”

“咚!”

抬手叩门。

紧闭的朱红色雕花双扇木门内,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

“进。”

赵都安双手用力推开沉重门扇,阳光绕过他的身躯,蔓过门槛,引燃了宽敞房间内,地板上铺陈着西域进贡的名贵地毯。

价值连城的博古架内,皇家官窑烧出的近乎透明的双耳龙纹瓷瓶烨烨生辉。

一张宽大桌案上,丛丛老笔堆积如山,白砚内黑水枯竭。

一名身披白色常服的女子,正在案旁批阅奏折。

她约莫二十八九年纪,眉目清冷,青丝如瀑垂下,因垂首姿态,只显出半张脸庞,便已是姿容绝色,浑身上下并无半点金银首饰,却予人一股雍容雅致的气度。

神态专注之际,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皓腕,纤指如葱,以标准指法握一杆粗大金毛狼毫。

大虞女帝,徐贞观!

赵都安望见女帝瞬间,大脑短暂失神,恍惚间,仿佛回忆起昔日玄门政变,那个大雪覆满宫城的日子。

当时身处乱军之中的小禁军远眺宫门,瞥见的三皇女却是盛装打扮:

头戴凤冠,身披大红霞帔,金玉外悬,盛装出席般驾临于风雪中,手中一柄玉龙剑横扫,千军辟易,贵气威严。

血脉偾张,心跳如擂鼓……

赵都安轻咬舌尖,强迫自己垂下视线,心中暗骂,经过了斗阴阅美无数熏陶的自己,何至于此?

旋即意识到,大概是原主残存本能作祟。

当初的小禁军,压根不是押宝站队,之所以投靠三皇女,纯粹是被颜值吸引,色授魂与。

这小白脸馋人身子,下贱!

赵都安自我批评之际,案旁女帝头也未抬,淡淡道:

“磨墨。”

“是!”

赵都安略感诧异,但还是绕至案旁,替女子皇帝磨墨。

因距离拉近,更有一股清幽香气萦绕鼻端,令人心猿意马。

君臣二人,一个批阅,一个磨墨奉笔,房间中沉默安静的唯有纸张沙沙声。

……

良久。

徐贞观忽地头也不抬说道:“方才相国来见朕,你可知缘由?”

她的嗓音颇有质感,略带磁性,令赵都安想起前世声优。

赵都安磨墨动作一顿,神态如常:

“微臣斗胆问询,这才略知晓一二,相国大人似为改稻之事呈献良策?”

凭借前世经验,电光火石间,他已意识到,年长宫女恐怕已将自己“行贿”一事如实禀告女皇帝。

这时候,装傻充楞绝不可取,坦诚回答才是正确操作。

徐贞观“恩”了一声,似乎对他的回答颇为满意,只是听到后半句,略带感慨地道:

“相国来见朕,说翰林院有一良才献上一策,可解淮水农田被毁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