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书瞧她这脸色,就知道她又受了刁难。

娄府有些下人惯会见风使舵,那日许氏叫族亲过来要休掉她的事,府里多少有些风声。

她现在不再掌家,这些下人想讨好许氏,便明里暗里给舒云院穿小鞋。

“下次谁给你气受,你怼回去就是,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不必替我考虑。”

沐云书安慰了宝珠几句,顺便还教了她几个对付下人的办法。

宝珠听了,眼睛亮晶晶的,恨不得立即转回去再跟那几个婆子吵上一架。

翠玉见她这架势,无奈将她拉住,“你快叫小姐省点心吧,还不坐下帮小姐理账!”

瞧着那几家药铺送来的账册,翠玉眉头都打成了死结。

其实小姐并没有骗夫人,那几家保信堂的确一直在亏损,且那数字越来越庞大,看得人胆战心惊的。

“小姐,咱们保信堂从前做的是百姓们的生意,这年景百姓没银子抓药瞧病,您还叫掌柜不许抬价,咱们这几家铺子想撑下去怕是难了!”

沐云书听了这话有些出神。

京都的百姓多少有些薄产,所以前一世的这两年虽然难熬,终是让她想办法挺了过去。

可她记得陇西那边的情况却很糟糕,因为父亲一直秉承着自己经商的原则,就算陷入困境也不许保信堂与其他药铺一样,提高价格大发灾难财,因此得罪了陇西的几大药材商。

为了排挤保信堂,几个药材商联起手来陷害父亲,导致保信堂声誉尽毁,几乎无法在陇西立足。

父亲不想连累她,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她那时也因娄燕婉与蔡弋德之事受了很严重的伤,一直卧床不起。

等到陇西那边的事情影响到京都后,她才后知后觉地知晓家中出了事。

可未等她想出解决的办法,就传来了父亲的噩耗。

收到母亲最后一封信,竟然是与她的断绝书,母亲骂她不孝,说她不配做沐家女,不准她再踏回沐家一步。

收到这封信,她当场吐了血,本就病恹恹的身子越发摇摇欲坠,连回陇西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