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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砂石镇大破朱家寨 枫林渡三英遭夜伏(1 / 4)

作品:《八仙剑

三兄弟用过了饭,离了常家庄,出得门来,见了那三匹高头大马,三人行李包裹都已经绑缚好了。金太保翻身上了一匹白马,曹骏选了一匹黑马,只剩下慕容飞望着那匹黄马发愁。原来他自幼在山中长大,不似金太保流落江湖,更不似曹骏百艺精通,竟是不会骑马。金太保大笑,下了白马,帮慕容飞认蹬扳鞍上了黄马,慕容飞心下揣揣,扯着缰绳叫道:“你们休要走得太快。”金太保伸掌一拍,那黄马吃疼,早蹿了出去,慕容飞一个趔趄,总算身法了得,才没有摔下来。只听身后金太保、曹骏两人放声大笑。

跑了一程,慕容飞渐有知识,踹马蹬拽缰绳,都有了几分模样。后面两人赶上,三人慢慢并辔而行,径往五台山去。一路上,金太保说些莲花会旧事,慕容飞和曹骏一一领受。俗语道:望山跑死马。走了半天,正交午时,热气扑脸,三人行得困乏,要将歇片刻,恰逢路边现出一片茶饭酒肆客栈铺买。三人刚行到近前,小猴子早就迎了上来,边招呼往里面走,边呼人将三人马匹牵去,自有人刷洗饮遛。三人往街里一行,但见这一带道路两边尽是买卖。夹道十数里,这酒楼正在当路,高挑酒幌,左有:佛要饮酒到我家。右边是:食遍八珍赴极乐。高书大匾:三仙楼。三人相视而笑,正应了今日景致。

三人随伙计进得楼来,但见人声鼎沸,偶有黄衣,穿梭来往,光头隐现。小猴子赔笑道:“几位哥哥,这里和那五台佛山只隔一河,前面便是羊眼河,过了河去就是极乐净土。过往拜佛的都在我们这边将歇,是最后一处歇场。”又凑过来道:“过了我们这边,那边酒肉都无,全是素的。”几人领教,上了二楼,捡了干净案几坐了,金太保道:“不要问,只将来,四凉四热,酒要三角。”曹骏递了个赏,小猴子兴冲冲地应去,

慕容飞笑道:“金老大,这里叫三仙楼,正和我等三兄弟之名,不知道是哪三仙?” 曹骏道:“莫不是道教三清祖师?”金太保大笑:“兄弟错了,这里近佛山,怎么会供奉道家神仙,我看应该是三世佛爷,燃灯古佛、阿弥陀佛和弥勒佛祖。”慕容飞笑道:“我看,这小小的酒楼哪有那么多玄机,更应该供奉酒神、食神和财神。”三人大笑,少时,小猴子端了食盒上来,看那器具,甚是齐整,一水的白釉细瓷碗碟,瓜棱小罐酒水。慕容飞扯住道:“你且不忙,我来问你,你这三仙楼,供奉的是哪三位神仙?”小猴子道:“我们大东主说了,既是酒楼,当然供奉麦芽、神曲、山楂三仙药。”说罢,转身而去,三人瞠然晒晒。金太保尴尬道:“这山楂开胃,神曲化食,麦芽解气,果然是好吃处,倒是应景。”

酒宴停当,三人齐动,骑了半日马,肚子都颠得瘪了,都不言语,金太保自斟自饮,曹骏只是吃菜,慕容飞来者不拒,这一餐直吃了一个时辰,食罢,撤了酒,又要了饭,好大馍馍,三人就着蒸饼热汤,熟肉细菜又吃了一回。食罢,那小猴子撤去残席,又煮了一壶叫做:梅影冰轮,送上。三人团坐吃茶。直坐到后半晌,金乌暗淡,暑气见消。金太保笑曰:“今日这三分银子,哪位贤弟会钞?”曹骏道:“哪里要两位哥哥破费?”慕容飞道:“兄弟有甚争竞,轮流做东,今天该大哥,明天是我,三弟留在过了河吧。”金太保唤过小猴子,摸出三分碎银子,会了钞,曹骏摸出几个铁钱,赏了伙计。慕容飞等起身下楼,刚到楼下,只听得门口人喊马嘶,尘土飞扬,一团喧闹直冲进来,直欲将人掀翻。金太保双手一分人流,游鱼般直抢出去,曹骏和慕容飞紧跟其后,出得门来,但见眼前一色光头,个个肥头大耳,膘肥体壮,红黄两色袈裟飞舞,正是十来个大和尚。领头一个,一手扯着金太保那匹白马,一边高声叫嚷:“这是谁的坐骑,佛爷有法旨在身,要借来骑骑?”慕容飞正要纵身出去,与和尚们放对,被金太保一把扯住,“兄弟,休要惊慌。这里近佛山,来的都是有缘人,且看为兄。”说罢,走上前去,那十几个和尚正吵嚷的厉害,忽然见一绝美少年走来,都是呆了,半晌,那为首的道:“这位菩萨,这马------贫僧------这个------”。金太保笑道:“无妨,圣僧只管骑去,不知诸位佛爷在哪座仙山出家,又在哪座神庙供奉?”“不敢,不敢,小僧是三教堂古风大罗汉座下弟子,师兄弟十三人,自幼出家在五台山文殊院,江湖上,唤作护法十三僧,奉大罗汉法旨外出行事,不想事有其急,没奈何,要借助脚力,可方圆几里并无牙行,刚巧见了这几匹神驹,这才想借了用,实是叨扰,罪过罪过。”说罢才醒起,双掌合十来。

慕容飞见他们吵吵嚷嚷,本欲寻和尚晦气,不想说出这样些事由来,想起师尊曾提起过古风罗汉,又见他们恭顺,自不便强拦。金太保正说道:“无妨,这是我兄弟三人的脚力,圣僧有事,只管骑去。待有缘,我自会去向古风老罗汉说晓。”双方一一说起,三兄弟和十几个和尚道别,各自背了包裹,回头看时,只见那和尚里面有三个骑马而去,不及辞行,想来真是要命事由。其他和尚见三人客气,自也更加恭敬,一起请了三人,要同回佛掌五台山。金太保走了几步,回头见兄弟二人有些发窘,知道缘由,跟一和尚招呼一声,言说有要事去办,让和尚们先行,三人慢慢缀后。

金太保道:“不瞒二位贤弟,我的武功近于禅宗,没来由的和这些僧侣亲近,实是专独了些。”曹骏道:“大哥,哪里话来,只是随着这些和尚,我弟兄不便相聚。”慕容飞道:“正是,正是,看着一片秃亮脑壳,实是想敲打一番,哈哈哈”,三人齐笑。

这时天色已晚,三人寻了这砂石镇一家朱家老店歇息,小猴子很是伶俐,掸土刷鞋,让到上房,问了酒饭,言说用过了,立刻上了茶水点心,倒栓了门出去。慕容飞吃的油腻,正渴咧,抄起茶碗就要喝,被曹骏一把拦住,“哥哥,且慢。”金太保也笑盈盈地看着道:“兄弟,如何不识这外科手段?”说罢一指那茶水。慕容飞把茶碗放在桌上,定睛一看,只见茶水在碗中,唰唰直转,却没有水沫。曹骏低身,闻了一闻,道:“厉害,没有味道,我只见那伙计腰里有刀,不想这茶水里也有手脚。”慕容飞道:“这是什么?”金太保笑道:“兄弟不知,这江湖上一步一杀,我看这茶里面的药粉实是厉害,无色无味,要不是药力拿的水转,我也看不出破绽。似这等上品麻药,没有三十两银子可买不来,这是哪家不开眼的小贼,将来暗算我等?”

原来江湖上险恶,处处都有黑店,那恶毒的,有客人来,一堆荤酒烂鱼,肥肉黑馍,配上粗酽茶甜点心,把人喂得醉饱,夜间趁人熟睡,一水快刀,闯进屋内,排头剁下头来,那行李细软一股脑收了,人却深埋了,哪里去找。那阴狠的,对客商百般孝顺,悄悄下了麻药,一旦麻翻了,是蒸是煮,万般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