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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持剑向深幽即便身死有何愁 第五十八章 夜色空如镜 艰难战寅悲(1 / 2)

作品:《纵剑三千里

第一轮比试结束,像是刻意安排似的,没有任何同门之人相遇,除天台宗和长生宗之外,大多一胜一负,甚至天池宗两名弟子全都落败。

张七十自然很高兴,作为东道主长生宗的宗主,他门下两名弟子都赢得很轻松。

但大家心里也都知道,二人所遇之人,本身就不很强。

而大家最为期待的,还是天台宗,长生宗弟子和剑冢传人之间的比试。

这几人相争,必定很好看才是。

张凌尘首战结束,更是让很多人对这个少年有了别样的看法,相比于和赵从定对战之时,似乎又精进了很多,只是他并未拔剑,以庚墟神拳对太御神拳取得胜利,在剑道方面如今究竟如何,还要看后续表现。

也有不少人知道,张凌尘如今的识海,被褫魂天珠重新塑造,元气比之先前,还要更盛了。

随后的对战,张凌尘并不感兴趣,外界对此也有很多传言,可张凌尘根本不愿去理会,今日对战卞伯轶,也只是开胃菜而已。

一日过去,所有对战结束,胜败两组已然分出,张凌尘不在,还是由九班的替他抽签决定下一轮对手。

等九宝儿回来时,耷拉着脸,似乎很不开心似的,在后山找到张凌尘,只噘着嘴,却不说话。

张凌尘见九宝儿这副模样,收起龙栩,来到九宝儿身边。

“咋了这是?丢魂啦?”

九宝儿翘眼看看张凌尘,嘴撅得更高了。

“哎呀,咋了嘛,谁惹我们的大小姐啦?”张凌尘宠溺地摸摸九宝儿脑袋,眼神很是怜爱。

“我给你抽了个差签,那人,你可能打不过。”九宝儿嘟囔着,似乎还带着哭腔,末了又斜着眼看着张凌尘。

张凌尘笑笑。

“谁呀?世上我打不过的人那么多,难道每出现一个,你就要哭一回?”

“哼!”

九宝儿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让张凌尘看见她的脸,但还是开口:“是那个天台宗的寅悲,我看得出来,他可厉害了,下手比那赵从定还重,跟个木头人似的。我倒不怕你打不过,我怕他把你打伤了。”

张凌尘当然知道九宝儿还是担忧自己,可有些事,无论如何都要面对的。

“好了好了,去吃饭吧,如果怕有用,这世上很多事情就好解决咯。”

说着话,张凌尘拉过九宝儿的手,向着乾园走去。

吃过晚饭,张凌尘想起昨夜的约定,在屋内行过几番大周天,便往那个亭廊走去。

天气虽还很寒冷,可今夜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繁星点点,像个小船儿的月亮高挂于后山之顶,静谧无言,观望着人间,虽不是满月,却也足够将整个乾园照亮。

张凌尘走走停停,不多时便来到昨夜位置。

让张凌尘出乎意料的是,鹤之芳竟已在此等候了。

“你竟来得这么早。”张凌尘边走过去走着边说道。

鹤之芳正将半截身子探出廊外,看着月色出神,听到张凌尘声音,笑着看向他。

“师父对我的表现还是不满意,我实在闲着无聊,出来躲会儿。”鹤之芳笑着,将身子缩了回来。

“还不知明日你抽到了谁?”张凌尘来到近前,开口问道。

“凌云阁霍问炬。”

张凌尘当然听到过这个名字,据说,此人极其强悍,霍家那柄排在世间剑榜第二的柯涯,已经被霍安传到他的手中。

甚至听闻,霍问炬因为弟弟霍问烛败在鹤之芳手中,再次抽到鹤之芳时,放言要替霍家一雪前耻。

所以,鹤之芳面对的是什么,她自己心里完全没底。

按修为来讲,此次比试的众人大多都在开元大乘左右,除了张凌尘这个吃生肉的家伙,其余人修为本不分上下。

可各派终究有别,元气也分多少,手中武器不一,实力便也参差不齐。

张凌尘也不知该怎么安慰鹤之芳,片刻才说:“总归小心为上,万一他只是徒有虚名呢?”

鹤之芳笑笑:“师兄总该能告诉我,你是如何以洞识之境,力克比你修为更高的人了吧。”

张凌尘看向那一轮弯月,良久说道:“为了活着呀。”

鹤之芳显然没有懂他的意思,反问道:“活着不是很简单吗?”

张凌尘嘴角微微一笑,手把在栏杆上,看向乾园道:“活着,对于很多人来说,的确很简单。可对我来说,着实不容易啊。”

鹤之芳还是不解,同样把着栏杆:“师兄这话,我倒是不明白了,难道有人想让你死?”

张凌尘看向鹤之芳,并没有围绕此话题再说下去,再次问道:“明日我与寅悲一战,你看好谁一些?”

鹤之芳不假思索:“当然是师兄你了。”

张凌尘知道她会有此一说,指了指头顶那轮弦月道:“你看那月亮,时而圆满,时而阴缺,总在不停变幻,人这一生,也是如此,没有人会一直走上坡路,也没有人会一直低迷。可是,人如果和月亮一样,因时而动,循规蹈矩,遵循所谓的命理,恐怕这一生,也走不出命运安排。”

“我从小,不能修行,正道经典背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长生之道,熟记于心,口诀剑招样样掌握,可终究还是踏不出那一步。”

“后来,师父带着我们,在雍州裕丰镇盖了道观,住了下来,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刺杀我们,好在有人帮助我们,还是让我们活了下来。”

“那些时日,师父对我要求极其严格,早起诵经,通背心诀,熟读经典,撰写袭文,练剑强体,领悟剑意,读书写字,磨炼意志,总之,能做的我都做了。”

“想必你也听说了,我的体内有条神龙,所以我从小生着一种寒病,每每发作,五脏六腑如同冰封,我也差点因此而死,好在在很多人的帮助之下,我总算能汇聚元气,可以修行了。”

“可我现在愈发地感觉到,从我能够修行开始,我们便陷入了一场很大很大的算计当中,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我不知道,也不敢去猜,可我也隐约感觉到,前面的路,越来越难走了。”

鹤之芳听着张凌尘说着,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将这些话告知,总归认真听着,内心也生出一种了沉重之感。

“原来师兄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经历,所以,别的人走的路你走了,别的人没有走的路,你也走了。”

张凌尘从栏杆下来,不再多说,鹤之芳也跟着下来。

“回去休息吧,不要将这些不该烦恼的事情压在心上。”张凌尘笑着道。

鹤之芳果然心里仿佛卸下了担子,听完张凌尘说的这些,自己所发愁之事,并不算什么。

张凌尘也再不停留,微笑一下,转身回去。

鹤之芳看着张凌尘离开,从腰间取下长鞭,在亭廊之下连续挥舞,鞭子噼啪作响,响彻乾园空明的夜色。

比试第三日,首战乃是赵从定对阵宋见星,次战由鹤之芳对阵霍问炬,最后才是张凌尘和寅悲,而天台宗另一人寅怜则被轮空。

与之同时,败者组几人的较量也同时进行,分别是余文庆对鹤之媛,卞伯轶对余文峰,常希柏对霍问烛,卞柏启轮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