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阮离脸上尽是纠结与痛苦之色，阮合心中十分畅意。

还不够，远远，不够！

“皇姐，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选择。我可以退兵离开皇城，重回江南，做一个逍遥的闲散王爷。

“不过……你需要从这两个人中，作出你最终的抉择。”

“凌倚！”

“温言初！”

阮合一边说一边指，如石破天惊砸在人的心上。

“他们两个，只能留一个活口。”

“凌倚死，温言初活。”

“或者……温言初死，凌倚活。”

“你是对旧情人心存留恋呢，还是对这个清冷的小美人……情根深种呢？嗯？”

“皇姐，你瞧，多简单的事？你只要选出一个人，这大梁的江山与皇位，就还是你的。怎么样？稳赚不赔的生意吧？”

“看看这两个绝色的美人儿，唉，一想到其中的某一位，就要永远地离开人世，我就有点……于心不忍呢！哈哈哈哈哈哈——”

阮合仰头向天，癫狂痴笑着。

其余的三个人，却各怀心思。

不，是四个人。

识海深处的云洛，也同样设身处地地为凌倚担忧着。

这是个两难的境地，无论选择谁，都势必会背负另一项罪恶。

站在情感的角度而言，云洛自然是向着凌倚的。

可是……

她不能强迫阮离作出和她同样的选择。

无论如何，多年心爱之人在自己面前处于生死一线之际，即便有再多的不甘与痛楚，也会毫无顾虑地选择他吧。

云洛没有资格，更没有立场，让阮离放弃温言初的性命，转而挽救同样生命垂危的凌倚。

那么，凌倚他……又该怎么办呢……

心口，像是被一根根银针扎过般难受。

阿倚的前半生过的太苦了，她不能让他的生命也在敌国无辜终结。

她还没有，带阿倚去看这人间烟火，月上梢头，还没有给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还没有……

可事到如今，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云洛感到深深的无助与纠结。

［青缇……你在吗？］

过了许久，一道男声悠悠回应。

［何事？］

［如果……我是说如果，任务未完成，我在这个位面死去，会发生什么事？］

青缇愣了一秒，转而怒斥。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刚刚来到这个位面，还不知道具体情况，自然不知道云洛面临的境地。

［如果你在任务位面死去，别说还未收集成功的神识了，你自己在神界的本体，也会发生不可知的变化。是生，是死，皆无法定论。］

［那如果，碎片在位面死去呢？］

［这……］

青缇默然，他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云洛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不同的两条路，但都通向相同的结局。既然神识无法成功收集，倒不如……让我搏一把，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把最后的两成信任值赚满。这样，我也算功成身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