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嫣挣扎的动作一滞。

和内容同样令她一惊的是这个声音是直接在她脑海里响起的，并且恰到好处地回答了她先前气急之言。

她在化形之前可是完全无法和大魔王沟通的，只因大魔王并未与她定下奴役契约，故而无法在脑海中与她交流。这也是她渐渐错觉大魔王是真的把自己当做平等的朋友对待的原因之一。

但此刻她分明能感觉自己的身心还是完全自由的，并没有她来到这里之后在书上看过的，被奴役之后生命全系与他人一念之间的被控制感。

“我从来都没有当你是随意玩弄的宠物，生生。”大魔王的声音又在她脑海里重复了一遍，比起他此刻满面寒霜的表情，洛嫣却能从声音中隐隐听出一丝熟悉的温柔。

“那你干嘛说翻脸就翻脸，睡了一觉醒来就变得这么凶！不当我是宠物，心情不好就当我是撒气桶吗！”

被飞快顺毛的洛嫣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听大魔王这熟悉的宠溺语气，得寸进尺地顺杆子往上爬，在脑海里质问起他来。

她仿佛听到大魔王叹了口气，“我的确心情不好，当我看到你替我挡下那贱人的毒针之后，浑身是血，气息微弱地躺在那里，我突然觉得很恐惧……本座身为魔尊，如何能被这样如凡人般弱小卑微的情绪主宰。”

洛嫣很少听到大魔王一次说这么多话，此时的大魔王却像压抑已久似的，说起来就不停，甚至都不用他惯用的那个中二又霸气的‘本尊’自称了，而是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一样对他说‘我’，洛嫣心里突然有点莫名的不安和忐忑。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甚至不想再尝试救你，那个贱人说，要杀了我心爱之物，让我尝尝这痛苦，我感受到了。我发觉你要死了，几乎想不顾一切地毁灭眼前的一切，这种我无法控制的情绪，让我觉得很危险，也，不知该如何处置你，生生。”

很奇怪的，洛嫣哪怕听到大魔王说着曾想要自己死的念头，却一点也不如刚刚看到他冷漠神情时那样生气，反而心中有股奇怪的情绪逐渐发酵，还是酸涩，却隐隐透出喜悦。

所以大魔王不是冷漠，是不知道如何对待自己了啊。

“那你要杀了我吗。”她很平静地在脑海里问道，似乎只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自己就心甘情愿的死了。

洛嫣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你以为本尊辛辛苦苦救活你就是为了再杀了你这么无聊吗！”魔尊面上再也维持不住冷漠的表情，怒声斥道。

“本座早知道那贱人假意投诚，潜伏无忧宫，就是想看看她能翻出什么浪来，你这蠢货还不知死活地扑过来替本座挡她暗器，以本尊修为，岂会需要你这种愚笨蠢物以死相救！”

魔尊越说越气。

洛嫣却突然微笑起来，用尾巴去卷住大魔王的手臂，再次昂起头舔起了大魔王的下巴，下巴处刚刚被气急的她划开了一个细小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