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凌冽的杀气刺穿虚空，仅以视线降临的宁次也感受到森寒，来不及多做思考，立刻消失，回归远在木叶的身躯。

而留在原地的芽衣，只是死死盯着宁次离去的方向。

她眼中的诡异紫光正在剧烈闪烁，微微抬起手臂，用遍布黑纹的手掌捏住脖颈，任由它们如虫豸般渗入皮肤，只是数次眨眼的功夫，被莫名引动的躁动情绪就平复了下去，那眼中的紫光也在顽强抵抗后彻底消散，只剩下零星光屑散溢。

感知到窥视自己的视线消失。

芽衣面无表情的用手拂过虚空，那些已经肉眼不可见的紫色光屑，被无形无质的嘴巴吞噬殆尽，当最后的光屑消失，原本空无一物空气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封印阵纹。

黑纹与白痕纵横交错。

新生与幻灭生生不息。

毫不停歇地变化，让那种隐而不发的杀气如同沉重的铁水，持续压迫着这片寂静的空间，嘎吱嘎吱的摩擦声越发空洞，被碾碎成碎末的树木土石更是看不出原貌。

先是身周百米，然后是数千米，扯动空气的黑白纹路，如同妖魔般疯狂往木叶方向蔓延而去，去势不止，竟凭空制造了一条通往木叶的宽阔道路，最终在木叶的外墙结界边上停留。

是愤怒吗？

或许吧，无法从脸上看出情绪的芽衣，做了点发泄情绪的小动作后，就开开心心的操控纸人，继续训练自己的忍者小队。

只不过原本仅是熟练使用体术的纸人，这会儿却开始使用忍术了。

……

转瞬之间，宁次的意识就回到了身躯。

从骨子里迸发地轻颤，震落覆盖全身的尘埃在周身打了个飞旋，收缩为小小的灰球，轻轻落在地面，不曾漏过任何一粒微尘。

目光盯住那枚灰球，宁次的思绪在沸腾。

重新梳理刚才看到的信息，他已经确认卑留呼体内的东西能感知到自己，而且凶狠，疯狂，拥有强烈的吞噬欲望，仅是感觉到气息就会瞬间发起袭击。

但细细分析这几次遭遇，就有更重要的发现。

他的信仰武装，“不存在的羽衣”被破解了。

至于破解的方式，宁次虽只能猜测一二，但不影响结果。

和卑留呼日常相处会之所以没事，是因为他身上额外携带着成套的封禁忍具，这些封禁忍具相互组合能完美隔绝自身，让他人能通过这些忍具间接发现他的存在。一旦这种封禁的力量削弱到某种界限之下，他本身的气息就会显露，这时候如果两者足够靠近，破解他“信仰武装”的条件就成立了。

这大概，也是宁次发现自己作为玩家的第一个“弱点”。

至于是因为那东西本身的特殊，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与其让宁次把自己当成实验品测试，还不如交给卑留呼这种专业的科研人员，毕竟对方研究那东西很长时间了。

然后就是最后看见的芽衣。

对方似乎也破解了“不存在的羽衣”，一次还有可能是巧合，第二次总不能还是巧合？

但这种破解并不完整，只是某种模糊的感知，而且不够稳定，需要他主动触发某些条件，比如不做防备地全力运转查克拉，比如产生精神层面的接触等等。

距离，是其中最为关键的条件。

在这个条件里，芽衣远强于卑留呼，或许是实力，也或许是本身的特殊，但其中的共同点是不能忽视的，那就是“接触”。

是宁次本身的某种东西和他们接触，才产生了后续的一系列变化。

过去的他，以为是自己的血肉，或者查克拉这类现实可见的东西，但这次血脉升华，让他看见了全新的世界，一个他始终知晓，却从未了解过的世界。

那个只有用特殊方式才能接触的世界。

白眼能看见的只有景物轮廓与查克拉，但尸童本身和芽衣背后的羽翼都说明这不是绝对，这种特殊都涉及那个常人不可见的领域，而能看见这种特殊的宁次，同样掌握着接触其中的线索，这也是他在两次死亡中收获的宝贵经验，

而真正让宁次确定这个线索的，是他血脉升华后重新认知的世界。

无视白眼规则真实存在的身影，被一刀杀尽所有分身的连锁，过去从未看见过的真实羽翼，以及跨越遥远距离仍能感觉自我的神秘联系，这所有的信息都在指向自身肉眼不可见的力量。

精神与灵魂。

山中一族的精神秘术宁次早有借阅，小有所成的他，能准确理解这种无形无质的领域，而眼前所见，绝不是精神感知能触及的领域。

只有灵魂，只可能是他完全不了解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