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这边儿抱着娇滴滴的……呸，脚崴了的苏老师往出走，另一边儿，毕志杰也在单位遇到一个人。

谁？

大个子青年，董老二。

下班的时间，毕志杰会例行到仓库去检查一圈儿，等他走到粮食仓库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个个子高大的男青年，垂头丧气地蹲在仓库门口的地上。

手里夹着一根烟，但没有点燃——粮食仓库门口不允许抽烟。

毕志杰记得这个青年——叫董老二。

以他的记忆力，把第一粮食公司所有人都记下来也就是一个下午的事情。

他过去拍了一下这个男青年的肩膀：“董老二，怎么了这是？”

男青年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听上去很消沉：“领导。”

董老二显然没有毕志杰这记忆力，他记不住所有吴铭团队的人，只知道面前这个永远头发油腻乱蓬蓬的男人是个头头。

“我叫毕志杰，你怎么了？”

“毕哥，我没事，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董老二把烟叼在嘴里，想了想又取下来，他冲着毕志杰摇摇头，“毕哥，我没事，我就是……”

毕志杰想起吴铭开会时交代的话：“这些天，要多关心员工的情绪。”

他拍了拍董老二的肩膀：“走，换个能抽烟的地儿，咱俩唠唠。”

出了单位，找个小饭店坐下，因为两个卖场的关系，这一代现在整体变得热闹了不少，这样的小饭店也多出来好几家。

点菜，开啤酒，两杯酒下肚，董老二话匣子打开了。

“毕哥，你知道吗，其实我对米总把公司卖给吴老板这个事儿，一直意见挺大的。”

“我一直觉得米总挺好啊，第一粮食公司也好，规模大，实力强，怎么会这样呢？”

“所以，我心里不服气！我觉得肯定是吴总对米总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今天下午上班的时候，我决定狠狠打吴总一顿，给米总出口气！”

“哪怕因为这住监狱我也认了！”

毕志杰吓出一身冷汗：“你没有真的动手吧？”

董老二表情很严肃：“我动了！”

“啊？然后呢？”

“但我没打过。”董老二还是很严肃，“我被吴总一下子放倒了。”

毕志杰想起吴铭那不亚于董老二的个头，有点意识到董老二是怎么输的了，他松了口气：“那后来呢？”

“后来，吴总就拉着我聊了一会儿，我以为自己肯定要被开除了，就竹筒倒豆子把自己想法都说了！”董老二顿了顿，表情有点奇怪，“但，吴总没开除我，甚至没有责罚我。。”

“啊？”毕志杰惊了一下，“这都没责罚你？”

“嗯，他只是狠狠地骂了我一顿，说我辜负了米总的一番好意。”董老二喝了一大口啤酒，表情很迷茫。

“这又是哪一出啊？”毕志杰彻底不懂了。

“吴总告诉我说，米总把公司卖给他，有一大半原因为了我们这些员工。”董老二道，“他告诉我，米总说了，希望能善待我们这些员工，让我们能有个好前途。”

“好前途……”毕志杰喃喃道，一时间有点失神。

几秒后，他回过神来，冲着董老二笑了一下。

他端起酒杯：“董老二，你换个角度想，吴总能和你推心置腹说这些，是不是说明，吴总也是个好老板，足以信任？不然，换个老板的话，直接开除你不是更省事？”

董老二犹豫一下，点了点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