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之前二十几年生活的北方不同,南方的雪天要温柔些许,并没有那样大片的雪花,飘落的白絮细细碎碎的。

他起身关窗的动作很急,并没有来得及披上氅衣,此刻他抱臂站在窗前,打了个寒噤。

这雪虽不大,但却冷得很。

南方的空气太潮湿了,寒意就像飘在空中的雪絮,细细密密的,裹着每个人。

他这才反应过来,年下都近了。

自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苏嬷嬷了。

coffee离开时也是这样一个飘雪的冬天,它的年纪很大了,像是一个老人;他警觉,对于老人而言,会不会每一个冬天都是很难熬过的。

他突然有些放心不下。

按照苏嬷嬷的身份,应该是住在永巷的,窗外丑时的梆子刚响过。

醒来便是夜深人静风雪天,现在摸过去打听打听,好像正合适。永巷是宫里下人的居所,白鸥来了这么久,唯一一次踏足还是刚来的时候,跟着小姚那一回。

这条路他不太熟,不过好在永巷不比广明宫,也没有什么严密的看守,一切尚算顺利。

黑漆漆的永巷一片寂寂,他凭着之前的记忆摸到上次看见小姚、小桃兄妹俩的那个位于永巷深处的偏僻柴房附近。

除了不远处的柴房,他对永巷一无所知;这里住着不少小宫婢,他一个成年男子也不太适合扒墙上房地打听……

其实自己根本不晓得该去哪里寻苏嬷嬷,再说这个点,苏嬷嬷也早该歇下了。

白鸥自嘲地笑笑,来前也不是没想过这样的景况,只不过方才在房中突然就呆不住了。

他轻步走到那间偏僻的柴房门前,怔怔地望着那道紧闭的木门。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小半年。

一年炎夏换冬雪。

他好像还能听到门里面小桃惊惧的啜泣声。

为什么李遇要那样对小桃?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横插一脚,小桃的结局又会是怎样的?

还有苏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