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鸥若是和您说这些,只怕是出不去延年殿的大门儿的。”

“嗯。”屏风后终于出了点响动,“那你想同哀家说什么?”

“太皇太后想知道的并非是江南困局的解题之法,而是想查出解题的人。又或者说——”

“您是想知道陛下到底还有多少事儿是您不知道的。”

“那些事儿高献探不到,白鸥却可以。”白鸥说着勾了勾唇角,“白鸥是个俗人,只想跟您谈比买卖——”

白鸥的话只说了一半儿,殿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陛下,陛下——”

“太皇太后还没起身呢,您先等奴才进去穿个话啊——”

“您不能进去啊,陛下!”

白鸥听见动静回头,看见小皇帝已经撩起袍摆,大步跨进了正殿。

李遇进门后先是愤愤地将手中袍摆一甩,一脸不屑,像是要甩开身后咋咋呼呼的狗奴才;接着他抬手免了周慕云上前的礼数,径直来到白鸥身边。

“有什么买卖太皇太后不可亲自同朕谈的?”李遇垂首瞧着白鸥,眼神和声音一样,没有情绪,只是死死地盯着白鸥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腕子瞧,片刻后咬牙道:“为何要你这在中间吃了好处?”

白鸥抬头,只能看见小皇帝眼下的乌青。

他心中一凛。

小皇帝这话,显是听见了他方才同周哲翎说了什么……

可不等他多想,也未有时间待他分辨;李遇说着已经绕开白鸥,走到屏风旁侧,行礼道:“孙儿见过皇祖母。”

“皇帝好些日子起不来早朝了。”周哲翎的语气是她惯常的淡定,对眼前紧张的局面视若无睹,“今儿个倒是赶了个早儿。”

“孙儿身子不好,春困秋乏的,总是惫懒,教皇祖母费心了。”李遇声音里的淡漠倒是和周哲翎如出一辙,只是他说着话锋一转,“可陈阁老刚在江南立了首功,千里之外忧心幼子,孙儿也实在是不敢不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