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天与李遇不欢而散的场景,本来也就一定是有事的。

陈琸治家向来严谨,平日里他与人商议要事从不准有人打扰,后院连个下人都不留,没有人知道白鸥在房外站了多久,直到他听到身后房门“咯吱”一响,回身时险些跌倒——

腿都站麻了。

“白将军——”陈安刚拉开房门就瞧见了眼前的情景,吓得连忙上前把人扶住,“是旧伤未愈吗?”

“没有,没有。”白鸥尴尬地摆了摆手。

“那您为何会在此处啊?”陈安接着问道。

“我……”

“安儿——”白鸥心里还在纠结着不知怎么开口,房中却突然传出陈琸疲惫的声音,“你在和谁说话?”

陈安扶着白鸥走到门口,恭敬答道:“是白将军。”

房中默了良久后道:“那你请白将军进屋看茶罢。”

房中烛火通明,倒是照得陈琸脸色不错,白鸥方才听见声音觉得他不大好,现下瞧着倒是还行。

他正纠结着以自己的身份该如何行这个礼,倒是陈琸先解了围,“白大人不必多礼了,这里也没有外人,坐罢。”

“你是来问皇帝的事儿,还是待城的事儿?”

白鸥刚刚坐下,接过陈安递上的一盏茶,闻言不由诧异。

以陈琸的老练精明,能看出自己的来意,他倒是不意外的,只是没想到这样老练精明的人也会如此快人快语。

他轻抿一口杯中清茶,笑道:“有区别吗?”

“哈哈哈——”陈琸朗声一笑,“白将军既然不遮掩,那老朽便也直言了。”

“北胤异常调兵,白将军是知道的,他日若是待城有变,陛下执意御驾亲征。”

陈琸言罢,房中一时静谧,白鸥腕子一抖,骨瓷的杯盖便撞在了杯沿上。

清脆的响声割裂了满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