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哲翎客套地端起酒盏,正是准备与李遇遥祝一杯,李遇瞧见珠帘后的动静上前,却是脚下一个趔趄,险些从高台上跌了下来。

大殿之下,众人皆是酒过三巡,本没太多人注意到高台上的动静,这会儿李遇砸了酒盏,倒是惊动了众人。

白鸥瞬间起身,紧张得一个箭步就要蹿出去,还好被一旁的陈安拉住。

他回身,看见陈安对自己摇了摇头,索性李遇也被一旁的几名内侍扶住,他才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皇帝这是怎么了?”周哲翎的语气听上去至少是担忧的。

“孙儿、孙儿贪杯……教皇、皇祖母看笑话了……”

李遇说话间连舌头都捋不直了,周哲翎连忙道:“一个生辰而已,皇帝的心意哀家收到便是了。”

“你们——”她说着吩咐道:“还不赶紧扶皇帝回寝宫歇息,教太医开些醒酒的汤药,好生侍候着。”

还醒酒汤?

不送安神散算是不错了。

新来的内侍果然也是不靠谱的,白鸥想着上次的情景,怎么也不放心,不多时就寻着由头偷遁了。

他照例轻车熟路摸到李遇的寝殿,靠着窗边看到前殿内间烛火昏暗。

不能确定现在寝殿内侍候的是小姚还是新来的内侍,也不知道寝殿内是否还有旁人,他照例还是偷偷地翻了窗子。

刚刚进屋站定,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得腿软。

殿里的油灯全都灭了,只燃着几支像是喜事时点的龙凤红烛,他住了月余的前殿内现在轻纱摇曳,完全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怎么说呢?

白鸥皱了皱眉。

像是谁家要娶亲了似的。

“白鸥哥哥——”

纱帐后传来白鸥熟悉的声音,今日还格外的……

又甜又软。

“你来了?”

他掀开纱帐走进去,瞧见李遇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宽松寝衣,披散着长发,坐在圆桌边的小凳上。

“你……”他看着李遇手中鎏金雕花的精致酒具,“不是喝多了吗?”

“不这样——”李遇抬眸看着白鸥,“你会来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