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不熟,陈邦现在不是去‘打听’了吗?”白鸥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一会就‘熟’了。”

“将军……”陈安忧虑道:“可那毕竟是项弘的副将,你就不怕项太守回来找您要说法?”

“是‘之一’。”白鸥沉声道:“项兴言,不会回来的。”

项兴言跑路的行为相当明显,显然是故意将这个烂摊子丢给白鸥,他恐怕也不是不想御敌,只是领着这帮废物,他也没底。

他早早将项弘安排回江宁,自己又借故退到庸城、靖城去,无非就是怕一朝事败,撇不清干系。

若是白鸥能保下待城,他倒是有可能舔着脸回来分一份功劳;若是稍有意外,战争结束前,这老狐狸绝不会出现。

“陈安你信吗——”白鸥抬头看了眼陈安,“我现在就是把待城翻过天来,他项兴言也只会当没看见。”

项兴言走时带走的所谓“亲卫”也不少,这校尉自称是项弘的副将,也不过只是“之一”;昨夜的晚宴轮不上他,项兴言跑路也没带上他,可见,是个不怎么重要的“之一”。

方才白鸥同陈邦说自己没忍住,那场面,但凡有两分血性的男人忍不住都是正常的,但他也没忘了眼前的事对李遇有多重要。

有脾气也是真的,但他还没有失了分寸。

“若我猜得不错——”他继续解释道:“战争结束前,项兴言都不会出现。”“那——”陈安思虑片刻才接着道:“我修书一封,看看陛下和义父那边可有良策。”

“别告诉他!”白鸥紧张得没压住音量,话一出口顿觉失态,他尴尬地清了清嗓,“那个……你义父……陈阁老他身子刚见好些,天高皇帝远的,也做不得什么,就别教他们跟着操心了。”

这话说出口,他才第一次明白李遇瞒着自己时的心情。

他突然有些懊恼。

他这小半辈子总是一个人,最亲近的只有一只猫,现在心尖儿上揣了个人,关于那些复杂的情感牵扯,弄不懂的实在太多了。

“将军周全。”陈安点头道:“那……我们现在……”

“陈邦应该已经把人聚得差不多了。”白鸥解释道:“我们先得搞清楚,以后要带出去打仗的,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那我去。”陈安说着转身出门,“问询记录的事儿,我怕他不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