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殇宁而言,城外是虎视眈眈的北胤人,而对城中的百姓而言,城外或许是他们的骨肉至亲。

若是不能让他们出了这口气,有朝一日北胤人打上门来,谁都不知道城外将士们浴血拼杀想要保护的待城百姓,会不会一个转身就悄悄为北胤人打开了城门。

实在无法指望他们用国家或民族自豪感与凝聚力这些东西去护卫一方城池,只能赤//裸而直白的告诉他们,让他们相信,你们生活的待城将会是最好的待城——

人们才会真心护卫自己的家园。

“将军真知灼见——”陈安朝白鸥深深一揖,“下官实在汗颜。”

“不用了,不用了……”白鸥尴尬地摆摆手,抬头看了眼天光,“人也等得差不多了,吩咐陈邦,巳时一到,准时行刑。”

很快,陈邦带领禁卫军押着一排排犯事的待城驻军走到木架前,百姓中已经开始有人朝着木架的方向啐唾沫。

陈邦一声令下,犯事的驻军便被扒去上衣,挨个用麻绳绑在木架上,捆成一个大字型。

人群开始安静下来,投来好奇的目光。

陈邦在白鸥身旁站定,得白鸥眼神授意后朗声一言——

“以征税之名,巧立名目,威逼胁迫,额外向商贾摊贩索要银钱,按驻军新拟定战时军规,每人鞭刑二十,巳时已到,行刑!”

禁卫军得令,手起鞭落,痛苦的嚎叫声很快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耳朵,鲜血也染红了所有人的眼睛。

“将军……”陈安一届文臣,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别过脸来不敢看,“这……剩下的那些低阶军官几乎让陈邦抓了小半,这往后的事情,谁去做啊?”

“你还指望他们做事呢?”白鸥摇了摇头,“我只怕送得不够远!”

陈安疑惑的抬头,“将军是什么意思?”

“这群士族子弟和低阶军官,犯了事儿的吃鞭子,打伤了打残了,装囚车里,让剩下一半没犯事儿的送去庸城,送给项兴言。”

白鸥微哂,目露凶光,“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送我这么大一个‘人情’,我怎么能不回敬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