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的……”李遇的寝衣已经被汗水湿透,他拼命地摇头,胡乱地呓语,“是我害死翠珠的……不是梦……是我……她死了,但是她不肯走……她还在殿外哭……她是在怪我……”

“不是的……不是……”小姚的眼眶已经包不住泪,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陛下……不是这样的……”

“现在连他也怪我……”李遇急促地喘息,“他要走了……他们都讨厌我……”

“没有、没有!”小姚连忙否定道:“白大人没有走,他没有怪陛下,方才还来看过您!”

“他来过?”李遇忽然浑身战栗,仿佛陷入一种比噩梦更可怕的恐惧里,“那他是不是都听见了?”

他的白鸥哥哥,终于还是发现了。

“他人呢!”李遇发疯似的揪住小姚,“他去哪里了!”

“白大人他……”

小姚说不出口,白鸥的确走了,还行色匆匆。

“或许、或许只是临时有事,或许马上就会回来的……”他无力地解释着,“陛下只是叫了翠珠的名字,白大人不可能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

毕竟这是宫中的禁忌,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任白鸥现在满宫打听,也不会有人向他透露半个字。

小姚的话似乎有些许安慰到了李遇,他短暂地安静了下来。

刚松下一口气的小姚回身准备给皇帝倒上一盏热茶压压惊,李遇的声音却突然诡异地响起——

“他往哪边去了?”

低沉犹如鬼魅。

“看、看着像是……”小姚吓坏了,实话一不留神就出了口,“永、永巷……”

他回过神来,看见李遇突然发疯似的要往殿外去,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披头散发,连鞋履都没有来得及趿上。

“陛下!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小姚几乎是跪在地上抱着李遇的大腿才将人拦住,“您别吓奴才好不好……”

李遇双目赤红,面无表情,“永巷。”

那里有一个人,知道所有的实情,而且大概率不会对白鸥有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