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宏胤迅速包围江宁,用的是当初对待西北三城的高压政策——”陈邦解释道:“切断了江宁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那你……”白鸥吃惊地看着陈邦,“你能出来,是因为……”

因为江宁已经失守沦陷了吗?

陈邦摇摇头,“赵宏胤围困江宁已久,却一直只围而不攻。”

殇宁既然被重重围困,那么被切断的就不仅仅是与外界的联络,还有粮草的补给。

就算江宁不像待城这样贫瘠,可眼下天刚开春,正是春种的时候,祸害了这一季春种,江宁城军民二十万,再多的储备也早晚坐吃山空。

赵宏胤这是要活活拖死江宁。

白鸥觉得一阵目眩,他伸手扶住一旁圈椅的把手,缓缓坐下。

无论殇宁如何疲弱,江宁作为一国都城,城坚炮利,还有五万精锐的羽林军禁卫;赵宏胤是剑指天下的人,他做每一件事都在计算着伤亡得失。

只要拖垮了江宁,他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入主一国都城,再一步步将整个殇宁分食干净。

只是他的计算里只有自己的得失,看不见江宁二十万人的存亡。

这一招,当真是又强又狠。

“是。”陈邦肯定了白鸥的分析,“义父……义父他老人家也是这样认为。”

所以陈琸才让陈邦带人不惜代价突围,为的就是能把消息传出去,让白鸥有机会举全国之力,驰援江宁。

陈邦说着摸出了白鸥走前交给他的那方令牌,重新郑重地交回白鸥手里。

白鸥双手接过那方令牌揣好,心中敏锐的发现方才陈邦的话里有些异样——

陈邦说到“义父”二字之时,带着明显的哽咽。

“陈阁老他……怎么了?”

“义父……”陈邦布满脏污的粗糙面庞上划开两条泪痕,终于泣不成声。

江宁被围,朝中人人自危,不乏义和之声,全靠陈琸一人弹压,就连羽林军中也气势萎靡,陈邦带人几次突围都没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