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场宿命。

“以后,也是一样。”

他低头,吻住李遇。

“你会忘记我吗?”

李遇在白鸥耳边轻轻地问,却没有给白鸥机会回答。

“不要忘记我,也不要太想我。”

他重新吻回白鸥。

他们贪婪地亲吻,咬破彼此的舌尖。

用欢笑,用深吻,用疼痛,用泪痕。

去铭记。

也忘记。

*****

第二天一早,李遇换上赵宏胤着人送来的北胤侯爵的服制,走上了那架驶往镐京的马车。

待城早已没有原来的十万军民了,但就那几万人,也足以围得整条街道水泄不通。

这些人里大多读书不多,但却每一个都明白,他们的皇帝要走了,是为了让每一个人都能活下去。

街上男女老少跪送殇宁后主马车行远,城门边还挤着不少人怀中端着家里仅存的、能拿的出手的吃食和薄酒。

车队被重重围住,寸步难行。

就在北胤押送的队伍险些就要拔刀时,李遇在小姚的搀扶下走出了马车。

“给我一杯酒的时间。”他低头向马车边的北胤士兵低声道:“我会让他们散开。”

小姚下车,随便从一个待城百姓的手里接过一盏酒水,递给李遇。

李遇眼神在人群中巡觑一圈,终于没有找到白鸥的身影。

天空湛蓝如洗,可他的世界已经大雨倾盆。

蓝色是大雨,他知道自己终将会倒在这场雨里,而不是白鸥的怀里。

这是他登顶人极的宿命。

他松了一口气,高高端起酒盏——

“薄酒一樽,生死同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