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黑漆漆,没人点灯。

林云目光笔直,好像在看什么人,林婳一瞬间涌出无数个念头,冰凉的寒气顺着地立刻攀上她的脊椎骨。

林云注视着漆黑屋子的角落,那里蜷缩着一个人,透过窗外打进来的月光,依稀能看到一团阴影。

他冷着声线道:“你的女儿大人让我送来,明日大人会派人送你们回去,放心,大人夫人最是心善,不会为难你们母女俩,路上的盘缠也不用你们操心。”

林云鲜少说这么一大段话,他清浅的声线在屋中起起伏伏,化作一只冰冷的利爪,扼住林婳的咽喉。

她瞪大眼睛,迅速转身,试图在黑漆漆的屋子里看清蜷缩在角落那人的模样。

林云注意到她的动作,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走到桌边点了蜡烛。

微弱的火光在屋中跳动,林婳一下就看清了蜷缩在角落里发髻散乱形如乞丐的中年女人。

林婳脑子轰的一下炸开,她瘫倒在地上,缩着双腿往后退,却意外靠在林云的脚边。

指尖触摸到冷靴,林婳疯了一般转过身抱住林云的大腿:“林云!林云!你不要送我回去好不好?我不要回去,我和她没有关系,我是林婳!我是林婳!”

她近乎歇斯底里的说着自己的名字,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卑微的跪在曾经不着一眼的侍卫脚边。

对,她绝对不要回去!

这个比她院子里的粗使婆子还要不如的女人怎么可

能会是她的母亲?

她一定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玩笑!

林婳一边恳求一边掉下眼泪,林云冷眼看着她,心底里生不起一丝同情。

林云是林瀚的心腹,林婳曾经做过的事有大半是他查出来的,他原就不喜欢这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又知道她做了那么多恶事,又怎么可能会对她心软?

再者,林婳还勾结外人,想要置养育她十来年的大人夫人于死地,如此歹毒不懂知恩图报之人,不值得心软,更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