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茶盏碎落在地的声音在静悄悄的屋中显得格外刺耳。

跪在地上的妇人抖了抖身子,随着茶盏碎裂,有几滴滚烫的热茶溅在她裸露在外的手背上,一瞬间的刺痛让她在恍惚中回神。

妇人想要抚去手背上不断侵蚀她皮肤的滚烫,可是她不敢,压抑的气氛让她大气不敢喘一声,更别提做小动作。

定国公太夫人坐在上首,在一众太夫人中她的年纪算不上大,可是中年接连丧子丧府,前些年的曾孙子也跟着没了,这一系列的打击让她摇摇欲坠,若不是拼着一口气,她如何能活到现在?

她死死瞪着跪在地上的妇人,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养了一头白眼狼,这是她娘家的亲侄女,甚至当年因为

她,她还险些和媳妇闹了龃龉。

这些年她从没短过她吃穿,甚至在儿子命丧沙场之后,还同意让她改嫁他人,是她舍不得儿子,说愿意在定国公府守一辈子寡。

太夫人想着想着就笑了,原来不是对她儿子情深意切,而是惦记着定国公府的爵位。

容夫人从外头匆匆而来,她看到跪在地上的文姨娘,只觉得一股热气往上冲,想也没想揪住文姨娘的领子,对着她毫不客气就是几巴掌。

容夫人做梦都没想到,对自己孙子媳妇下手的竟会是文姨娘。

当年,她与丈夫新婚不久,文姨娘作为婆母娘家的侄女到府中小住,哪知道她却爬上丈夫的床。

容夫人当时还怀着如今的定国公,骤然听到这事,肚子里的孩子险些没保住。

容夫人对文姨娘厌恶至极,可她到底是婆母家的侄女,生米也煮成熟饭了,只能忍着恶心让丈夫收她为姨娘。

好在丈夫压根儿不待见她,纳入后院之后也从未进过她的屋子。

偏生文姨娘肚子争气,一次就怀上了,她生下儿子不到两月,她也跟着生下个儿子。

没过多久,丈夫就在战场上出事,容夫人伤心欲绝,见着不愿离去的文姨娘,也没了当初的针锋相对。

这些年来文姨娘一直安分守己住在后院,就连自己生的儿子都送到她膝下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