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料不到师兄比他还清心寡欲,把他撩拨得心荡神怡,本人又确实清心寡欲真没其他想法。啧,明明那么认真思考姿势,骑在他身上的时候得了趣,自个儿玩得也挺开心。一披上衣服就当师兄弟,清清白白不起邪念。

谢锡无奈归无奈,还是尽心尽力伺候裴回。将他全身筋骨松了一遍,见他乖乖软软躺在汤池里,平时的冷淡无趣、一本正经、循规蹈矩全都褪去,像只敞开肚皮砸吧嘴的慵懒的小猫。谢锡也趴在汤池石壁边上笑望着裴回,“饿了吗?”

裴回眨眨眼,“嗯,饿了。”一整天没吃,还干了体力活,不注意时还好,一注意就发生饿得肚子痛。

谢锡:“起来吧,温泉泡久了也不好。你先到阁子里去睡一下,我去烧火。”说罢,从汤池中起身上岸。

裴回跟着起身,边拿起放在岸边上的干净衣服换上,边说道:“馆里好像没人,你要自己做饭?”来的时候就没听见其他声音,本以为是藏得好,现在想来应该确实没其他人。

谢锡:“我每年天南地北的跑,常年露宿野外,要是不会做饭就得吃干粮。偶尔一顿干粮能忍,常年下去可不是办法。”

裴回:“你就自己学会了?”他迟疑许久,小心嘀咕:“能吃吗?”

谢锡似笑非笑睨着他:“请师兄吃的,肯定不会难以下咽。”

裴回讪讪:“哦。”距离汤池不远处有个建在高处的阁子,四面用竹幔挡住。若是风大便可放下竹幔,如果想要观赏月色也可拉起竹幔。阁子里铺了好几张席子,还有四张长案。谢锡领裴回到阁子里休息时,顺道还从里面抱了两条被褥铺在席子上:“春寒料峭,你又刚从汤池里出来,小心着凉。”

“习武之人,没那么娇弱。”话是这般说,但寒意侵袭皮肤也不是件好受的事儿。裴回没有拒绝谢锡的好意,躺到被褥上,又随意拉起一条盖在身上。单手支颐,手肘撑在案上:“这里是半山腰?”

谢锡正走到前面去拉开竹幔,闻言头也不回地说道:“在山顶。”

骊山馆本就在半山腰,他们一路走过不少石阶,早便在山顶了。只是这阁子选在不是太高太陡峭的山顶,但风景是最好的。谢锡话音一落,‘唰’地一声拉开竹幔,露出山顶之外山林月夜美景。

惊蛰三月万物生,春日最烂漫的时刻。前两天还是春雷阵阵,早些时候又下了场朦胧小雨,此刻空气清新恬畅。乍听万籁俱寂,再仔细地静心倾听,林间层层叠叠、此起彼伏的虫鸣、鸟鸣,颇为热闹。月光明朗温柔,洒落林间,站在阁子上俯视山林,好似全都笼了层银白色的光华,美丽得像个仙境。

裴回眼中的惊艳尚未收回,便见谢锡背对着月光,身后是仙境般的山林和夜空。晚风吹起他身上宽松的衣衫,因为泡温泉而用一根簪子挽起来的长发垂落几缕发丝,随风飘荡于夜空中。而谢锡的笑容,比夜色还温柔。

“好看吗?”谢锡问。

裴回喃喃地:“好看。”忽而回神,目光落于地面竹席上,轻咳两声补充道:“良辰美景。”

谢锡双手拢于长袖里作儒生状,温柔含笑上前:“你先等我一会儿。”裴回应下等他,他这才离开阁子,许久没再出现。

裴回裹起被褥把自己团起来,倒在竹席上就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闻到浓郁的香味。裴回闭着眼耸着鼻子,不自觉朝香味散发出来的方向拱过去,近在咫尺时陡然睁开眼。眼前是碗食材丰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抬眸便撞进谢锡沉如夜空的双眼。裴回:“这是什么?”他一边问着,一边已经自觉拿起汤勺。

“鸡羹。”谢锡又从身后拿出一坛子酒和两个酒杯,每个酒杯倒到八分满,酒色呈瑰丽的宝石红。酒香味很淡,甜香味倒是比较浓。“安石榴酒,我自己酿的,这是第一坛开封的酒。我记得师兄喜欢甜食,正好宴请师兄。”

裴回端起一杯,小呡了一口。馥郁的果香和淡淡酒香融合得恰到好处,甜味从舌尖蔓延到两侧,最后顺滑进喉咙里。唇齿生香,清爽可口。喝得上瘾便想继续多喝两口,那厢谢锡却不肯他再多喝。谢锡:“不宜空腹喝酒,先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