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归：“我的任务已经可以完成了。”

白羊咬了咬嘴唇：“那，那我的呢？”

秦不归：“你想让我帮忙？”

白羊超小声：“嗯……”

秦不归：“那你该如何打动我，让我为你做事？”

白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从秦不归的胳膊后头探出来，带着点哭腔委屈道：“你，你要我做什么？”

秦不归饶有兴趣道：“那就要看你能够做什么了。”

捉弄了一下白羊，看着他可怜兮兮的委屈小眼神，秦不归伸手揉了揉那头柔软蓬松的小卷发，好一会儿才放下。

他语气慢条斯理的就好像是在调戏一样，“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我当然会帮你一把。”

白羊触碰着自己的发梢，他有点嫉妒这些被秦不归抚摸过的头发了，看着秦不归道：“你这样，会让我误会你喜欢我的。”

秦不归缓缓说：“不是误会。”

“嗯。”

白羊没反应过来，点点头继续沉默。随后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去反应过来含义，眼睛缓缓睁大，一脸震撼的看着秦不归：“…………什、什么？”

白羊眼中闪过了一瞬间的惊喜，片刻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血色尽褪，失落道：“别开玩笑了。”

秦不归语气平静：“我从不开玩笑。”

白羊目光闪烁不定：“…………”

如果没有和秦不归在一起相处那么些年，他可能真的信了秦不归的告白吧。

看着秦不归面色平静的模样，白羊遗憾地垂下头，心想果然是在骗他。

这根本不是喜欢的人在自己身边时的表情，白羊以小植物的身份留在秦不归身边，陪伴了他亿万年，从来没看到秦不归有对谁产生过好感。

冷酷、无情、根本看不透心里在想些什么，秦不归从内而外都是位真正的神祇，高高在上，无法触碰。

似乎这人永远都是这么一幅面无表情的样子，就算是幼年时最不堪最弱小的处境，也很少会露出冷酷之外的表情。

除了……面对他的时候。

秦不归只有在看到他的时候，会稍稍松动一点表情，但那也只是看着一个无知无觉、没有自我意识的植物时才会流露出的状态，而不是因为喜欢植物内部的“那个人”。

白羊自然是喜欢秦不归的，从拥有意识的那一刻起就喜欢上了。喜欢秦不归给自己浇水的样子，喜欢和秦不归一起沐浴地狱里那点微弱的光。他的人生从头到尾都是围绕着秦不归存在的，但秦不归却不是。

秦不归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年幼时要在地狱那种恶劣的环境中保护好自己，努力求生。少年时开始接触整个社会，拼命让自己变强。青年后又着手于改变整个地狱的全貌，不知不觉中成了全地狱最忙碌的那个人。

再后来，他掌控了整个地狱，成了至高无上的阎王爷。所有鬼怪都要遵从他的意志生活，围绕着他制定的规则行事。原本就连童年玩伴都算不上、从头到尾都只是一株小小盆栽的他，处境越发的卑微渺小了。

说是个可以随手抛弃的物件都不为过。

白羊很厌烦那样的自己，它渴望被秦不归看到，却连一双可以走向秦不归的双腿都不曾拥有，连开口让秦不归留下的话语都无法说出。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比他晚来的家伙占据了秦不归的视线，夺走了他的注意力，内心充满了嫉妒与不甘。

想要被秦不归重视的心情慢慢从爱转变成求而不得的恼恨，他不喜欢冷淡对待自己的秦不归，所以在努力多年终于拥有人类的身体后，他自卑的跑了，甚至都不敢停留在地狱里，而是来到了人间。

就算在乐园中意外遇到秦不归，他也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毕竟比起一个卑微的植物，身为一个人，更能与秦不归平等接触。

为了把秦不归留下，他甚至让北极星屏蔽了秦不归的记忆，把身上背负着无数责任、有很多重要事情等待他去处理的秦不归强行留在了这里。只为了让这个从来不属于他的人，能够与他相处一段时间。

他心里有积累了无数年的话想要对秦不归说，却什么话都不敢说。假装自己是个陌生人，想要以朋友的身份慢慢与他认识。

结果七夕节那天开口说出来的第一句话，白羊就忍不住表达出自己的好感。话说出口没办法收回，怕被秦不归看轻，白羊只好假装所谓的喜欢是角色扮演是在开玩笑，一次又一次扼杀感情小心靠近。

靠近了，也不敢真的抱太大的期望。

曾经亲眼见过无数人试图靠近秦不归，却都被秦不归冷着脸拒绝的画面。白羊清楚秦不归的性格，是绝对让任何人走进他的内心，因此从来没想过能够得到秦不归的回应。

他只是因为以前太羡慕那些人了，产生过无数次成为那些人的念头，所以才会在乐园里一次又一次扮演曾经羡慕过的那些人的模样，然后效仿他们那般靠近秦不归——除此之外他不清楚该怎么与秦不归互动。

……只是，连正主示爱都失败了的事情，他这么一个效仿者怎么可能成功？

白羊心里清楚这一点，因此从来没觉得秦不归会和谁在一起，这个“谁”当然也包括他自己。他只是想要用这种方式与秦不归互动而已，用各种各样他觉得很不错的人物去接触秦不归，让秦不归注意到性格如此鲜明的他。而不是一株沉默的、无趣的植物。

见白羊魂不守舍满是颓然的模样，秦不归说：“你不相信？”

虽然秦不归没有以前的记忆，但这种亲口说出来的话竟然得不到实现，甚至还不被人相信的体验，着实是让秦不归感觉到新鲜。

他总下意识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称作一言九鼎也是不为过的。

白羊勉强笑了笑，“我想相信啊。”

秦不归认真说：“是真的。”

他从来不开玩笑，也不会开玩笑。

白羊呼吸停滞，眼睫毛微微颤抖，“…………”

许久后，少年声线沙哑，艰难道：“是，是哪种喜欢？对宠物、对盆栽的那种喜欢，还是……”

秦不归想了想，凑近白羊，对着他柔软的唇瓣上吻了吻。

起初只打算做一个证明，结果唇瓣分离时，大脑驱使着他不由自主地又伏低了身体，温柔的吻上了那只柔软的嘴唇，一下一下，轻轻的啄吻。

这种互动让他觉得非常舒服，是一种比沉浸爱好更容易让他感觉到愉悦的方式。他不小心沉醉于其中，一只手将少年的腰肢拦在怀中，另一只手扣住对方的后颈，不让少年逃离。

少年不知是因为羞涩紧张还是因为害怕，身体在不断的颤抖，被秦不归触碰到的部位泛起了浅粉色的嫣红。想要因为羞涩而抗拒，却又不由自主的想要更加靠近。

许久后，秦不归缓缓抬起头，注视着那双湿润的眼眸，声音低哑深沉。

“是这种。”

白羊双腿发软，瘫靠在秦不归怀里，握着男人衣服的手指在不断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

阎王大人只打直球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