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翁主要做像饴糖一样的好东西。饴糖可金贵呢,常人轻易吃不起。这跟饴糖一样金贵的黑砂糖,怎么能用黄泥水嚯嚯呢?翁主这不是胡闹吗?

陈阿叔实在不敢苟同。

雯萝看出他不相信,淡淡勾唇,“去吧,照着做一遍就知道了。”

陈阿叔只好退下。

他按照雯萝的话造了砖墙,但是到底舍不得用砖,因此造熬糖的房子是木头的、奴隶的住房是黄泥垒的。

熬糖那天,雯萝一大早就过去了。她虽然知道肯定能成,但到底还是心中好奇。

才进院子,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甜的香气。她走进给砂糖脱色的房间,一眼就看见陈阿叔正在犯难,露出一脸不舍得把黄泥水淋进黑砂糖里的表情。

见到雯萝进来,陈阿叔忙道,“翁主,臣刚刚尝过了。这黑砂糖就已经好吃至极。咱们干吗还非得把它弄白了啊?”

黑砂糖熬出来的时候,他在香甜的气息的诱惑下,忍不住挖了一勺塞进口里。焦香、微苦,有别与饴糖的味道,但是十分特别。

要知道饴糖可是粮食做的。大家都吃不饱饭的前提下,谁舍得吃糖啊。

可蔗糖不同,这是甘蔗,又不能果腹。他完全能够想到,蔗糖面市以后,会带来多大的震撼。翁主这回这是挖到宝藏了。这样珍贵的东西,他哪里舍得和进泥里?

“黑砂糖微苦,颜色也不洁白。不能与别的食物合在一起。白砂糖甜度更高,而且洁白如雪,无论做什么吃食都不影响颜色和口感。”雯萝耐心道。她知道陈阿叔用意是好的,总怕把她的财产弄没。他跟同样很抠的菊简直天生一对。

奴隶们这才知道,这个一直站在门口衣饰华贵的少女,就是毛国的君主。

是翁主啊,是那个给他们一日三顿饭的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