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感觉到黑暗中那个人呼吸一窒,接着又是低低地笑,“姬候真聪明。看来以后与姬候说话得小心了。”

雯萝没有再理会他,侧过身将背部对着他,阖眼上睡了。

到了半夜果然下起了大暴雨。雨水打着窗棂,将习习冷风送进来,清晨第一缕光线照进来的时候,赢凌倏地睁开双眼,看向床上那个缩成一团的少女,沉声道,“姬候,天亮了,我们还得赶路。”

等了一会儿,床上那人动都不动。

赢凌冷笑,走过去扒拉了一下雯萝,雯萝被他拔得平躺过来,小脸通红,紧紧蹙着细眉,嘴唇惨白无色,像朵凋零的花。

他猛地皱眉,俯身去摸她的额头,温热的手心被烫地微微一动。“姬候?”他又唤道。但是少女被烧得头昏脑涨,小嘴一张一合,声音软糯地像夏日的凉糕,“谁是,姬候?爸妈都管我叫阿萝。”

赢凌冷漠地眸子显出一些柔和,雯萝一路上和他斗智斗勇,嘴舌尖利,直到现在才露出小女儿态,“怎么就病了呢?”下一瞬他身体猛地僵住,因为对方一把抱住他的手背,在脸上蹭了蹭,软糯道,“凉凉的。”

赢凌少时就被送进谷中求学,身边皆是男子,对男女之情丝毫不在意。回到秦国,因为忙社稷,对宫中的美人更是一点念头也没有。

有一次半夜,他睡得正香,突然摸到一截水蛇腰,顿时睡意全无,坐起来冷冷看着那名胆大的女子。

女子掀开被子,春光乍泄,含羞带怯地唤着“殿下。”

他神色更冷,抽出枕下藏着的匕首,一下就捅入了那白腻的身体中。那名女子临死前错愕的目光,只让他对女人更加提不起兴趣。连挣扎都没有,真是柔弱的废物。

思绪又被烫得通红的小脸贴上来打散,明明他该毫无犹豫地抽出手,但是为什么却根本不想动呢?

“钜子……”少女颤颤地吐出两个音,赢凌身形一顿,立刻毫不犹豫抽出手,下一瞬就往红苹果一般的脸上拧了一把,直把她拧得呜咽出声,眼角沁出泪来。

“揉。”她迷迷糊糊道。

“不是喊钜子吗?找他揉啊。”赢凌嗓音泠泠,似乎有些不解气又伸手去拧,少女猛地睁开眼,目光清冷地看着他伸过去的手。

“殿下要做什么?”雯萝喉咙沙哑,就像绵绵的白砂糖。

赢凌把手缩回去,一向淡定的神情有了一些不自然,“你生病了,我来确认一下。”下一瞬,他就在对方眼中捕捉到一丝惊喜,快得差点抓不住。

雯萝闭上眼,头感到更昏沉,刚想缓一下力气,就听到耳畔扑来暖暖的呼吸,“阿萝,你是故意生病的吧?怎么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