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阿叔的声音。

雯萝猛地一震,神色立刻恢复清明,推开墨染流,把衣服拢好。看着后者沉郁的神情,抿嘴一笑,“钜子运气不好,不如回头让阿泽给你破解一下。”

她下了床,对着镜子将衣衫整好,便走出寝殿。

陈阿叔脸上露出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的神情,“翁主,周天子发来请帖,邀请诸国相聚,共商抗秦。”

雯萝微微蹙眉,“与我们什么关系?阿叔不记得了,我们与秦有盟约,三年内双方不得开战。如今才过去一年。”

陈阿叔摇头,“翁主,秦国野心之大,他是想吞并天下。翁主看他现在打完这个打那个。靠得不就是我们的火器?如果再等两年,怕是列国只剩我们一个了。”

“那阿叔说怎么办?让我加入诸国抗秦?”雯萝问。秦国的脚步从来就不是她可以阻止的。

“阿叔不必劝了,这次合众抗秦不会成功的。诸国各怀鬼胎。总觉得秦国不会打自己,所以更加不会主动去对抗秦。只可惜周天子了,怕是周朝气数要完了。怪不得绉泽的阿父举家迁徙过来。不愧是阴阳大家。”

陈阿叔微微一怔,“周国,要完了?”

“阿叔,我们守好门户吧,周地紧挨着扶风和新一城。给新一城的李大夫去信,秦开始攻打周后,流民肯定会往毛地流窜。会乱一阵,这里面也有可能搀着趁火打劫的人。”

陈阿叔一凛,立刻道,“还有一班火车未开,我这就派人去带口信给他。”

雯萝点点头,看着他离开。

午后的余光稀疏又清冷,缓慢地在地上移动。

她又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站起,走向寝殿。

寝殿中,墨染流衣袍微敞,半倚在床上,手拿一本小书在翻。正是他给雯萝画的,“你一直放在枕下?”他侧头问道。

顺着他的喉结,可以一直看到腰身,流畅的线条,没有一丝赘肉。

雯萝走过去,伸手替他把衣袍拢好,腰带也系上,交领更是给他严严实实遮到喉结处。

墨染流看着她嫩白的手,轻笑,“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竟会躺在一个女子的床上,等她宠幸。”

雯萝听得想笑,“这样不好吗?钜子?”

“很好,”墨染流眸光疏懒地看着她为他服务,连玉佩都给他挂好,“就是等待的时间有些久。”

“说起时间,我的机械表怎么样了?”雯萝问。

墨染流挑起她的一缕长发,指腹轻轻地抚摸,“翁主上次说我,留下是为了你的技术,为何后来变卦?”他抬起眼眸,露出一丝兴味,“如今我也要怀疑了,翁主口口声声说心仪我,如今看起来,好像只贪恋我的技术。”

他凑近少女,嗓音暗哑,“有件事要让翁主知晓,其实我还有别的技术。”

“例如?”雯萝忍笑,“钜子,如果你指得是床笫之间的技术,那么我想知道,你连一次实践的机会都没有,哪来的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