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肆伸出手,又摸摸谢执的头发:“也不难受了?”

其实醒来就不难受了。

谢执点头,继续笑:“嗯!”

严肆的手搭上谢执的肚子,轻轻揉了揉,再问:“肚子也不疼了?”

谢执:“嗯。”

“头呢。”严肆说,“我滴一下。”

严肆那只搭着谢执肚皮的手抬起来,越过谢执,在床头柜摸过来额温枪,举起来,悬空在谢执额头前一厘米。

“滴”声响,测出来温度——“36度1”,完全不烧了。

谢执:“多少度?”

严肆:“三十六度一。”

谢执一笑:“你看,我说我好了吧。”

严肆也笑:“是好了。”

严肆捏着额温枪坐起来,先把额温枪放好,然后低头看了还躺着的谢执一眼,然后轻轻拍了拍他胳膊,说:“来,坐起来。”

谢执从善如流,马上从床上坐起来。

严肆拿过床尾两个抱枕,递给谢执:“塞在背后,靠一下。”

谢执接过抱枕,乖乖照做。

严肆看着谢执把抱枕放好,身体靠在上面,这才伸出手,把被子替他往上拉了一点,遮住肩膀,免得着凉。

谢执双腿曲起来,乖乖地让严肆替他服务。

严肆沉默着做好这一切,这才盘起腿,坐到谢执对面。

严肆的体重把真丝被套压出一点褶皱,有点像夏季暴风雨之前密布的乌云。

严肆:“既然都好了。”

谢执微微一笑,眨眼睛,看着严肆。

严肆:“那就该开始挨批评了。”

谢执:“……”

谢执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了,严肆盯着他的表情变化,一脸严肃差点没绷住。

不过,好歹也是能过北电三试的演技,严大明星倒也不至于审问个谢执都绷不住。

严肆面容肃然,发问:“谢执小朋友,请问你是我要考完才开始胃痛的吗?”

谢执:“……”

严肆补充:“撒谎的话,罪加一等。”

谢执只能硬着头皮,摇摇头:“不是……”

严肆:“好,那刚开始胃疼的时候,车上明明有人,为什么不告诉纪泽阳?为什么不去看病?”

谢执:“因为……”

严肆:“你现在还只是胃溃疡,万一胃出血怎么办?胃穿孔怎么办?那都是要死人。”

严肆刚才平放在床单上的手,在聊到这句的时候忽然攥了起来,一小把倒霉的床单被他攥住,成团状捏在他手里。

严肆不得不后怕。

夜晚的急诊室太恐怖了,稍有不慎,就是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