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面的师父听着外边“二细、毛细、荞麦棱”的一通叫,一边烦躁地让人排队,一边分毫不错地把面条端上来,要葱不要辣要香菜还是芝麻,都好好地给人对号入座。

邵星束在南州大多在家里吃饭,很少到外边吃。他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景象,看着眼前的客人舀起豆腐脑,往里加酸辣汤香菜末辣子花生碎时还有些呆。

“我以前吃的豆腐脑都是吃甜的。”

邵星束这话一出,坐在周围桌上的那些咸党豆腐脑拥簇者,都情不自禁地在心底骂了声“我呸,邪教”!

沈飞乔则刷刷点着菜,听了邵星束的话后又加了豆腐脑。

“那你待会试试?”

这家早餐店是沈飞乔问了家里的厨师才知道的。

店铺已经开了五十多年,许多学徒都往外开分店去了,但只有这家的味道最好。

等两碗牛肉面,一盘咸糖油饼双拼,两根油条,两碗豆浆,两碗豆腐脑连送的各色咸菜都端上来之后,两个饥肠辘辘的少年也不闲聊了,埋头吃起来。

他们吃得不算多,超能力者的热量需求比一般人要高,参赛之后每天都在透支mp,坐他们身后还有一桌,大概也是参赛者。

那三个男生桌上的牛肉面碗快堆了二三十个,每次店里的爷爷过来收碗都很担心地看着他们的肚子,还送上了一瓶消食的山楂丸。

“好吃吗?”

沈飞乔吃完一碗牛肉面,就看到邵星束在试探地用勺子挖豆腐脑吃。

“吃了才知道。”

邵星束轻轻张开嘴,因休息不好,邵星束的脸特别白,嘴唇透着淡淡的粉色,唯有张开口时贴着口腔的那一圈泛着红润的颜色。

一勺热乎乎的豆腐脑下肚,邵星束先是觉得和以前吃的味道不同,然后就觉得有点……像热乎乎的牛肉羹。

鲜爽的豆腐加上浓厚的调味,总觉得还没回过味来,邵星束就已经吃了好几口。

看邵星束吃的唏哩呼噜,沈飞乔也放了心,一手夹起一块酥脆发响的油饼吃起来,一手拿着小剪子把还在随着热气发出哔啵脆响的油条剪成小方块。

半小时后,两个少年人的游玩第一站以舔光了盘子宣告结束。

邵星束和沈飞乔出门的时候,他们身后的那三个超能力者也出了门。那三个男生显然认得沈飞乔和邵星束,但今天不比赛,也不必演出剑拔弩张的气势。

“早啊,你们也来这吃早饭啊?”

“我看过你们的比赛,牛批。”

“希望赛场上别遇上,再见。”

两队人马平和地道了别,沈飞乔才领着邵星束往另一头走去。

路边共享单车多得是,沈飞乔找了一辆,侧头让邵星束上车。

“在南州的时候,我也是每天带着你上学。”

听着沈飞乔的话,邵星束不由想起以前在南州第一次见到沈飞乔的时候,又是防备又是想疏远距离的,谁知道那时候沈飞乔也和他一样。

“你那时候干嘛不早点告诉我?”

邵星束两脚站在后车轮的两个尖尖上,单手按在沈飞乔的肩头。

自行车一溜往前走,穿过长长的巷道,两旁的低矮围墙上探出摇曳的花枝,轻轻扫过两个少年的额发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