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眯着眼睛缓了好久才逐渐适应这份明亮。

那只手依然稳定地挡在自己眼前，遮挡住光线的同时，也遮挡住他的视线。

郁宁抓住那只手。

触手的感觉很熟悉，就像是之前抱住他的那样，这个人是谁？

将手移开，郁宁看到了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那个人。

“是你……”

简单的两个字，郁宁说得艰难，喉咙火辣辣地疼，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用生锈了的刀子在切割喉管。

“难受就别说话了。”东方珩反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塞回到被子里。

“我给你倒杯水。”

做完之后，他转过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拿给他。

郁宁仰面看着递过来的杯子，然后手肘撑到床上想要起身，但是即便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他也做得十分艰难。

东方珩看着他笨拙的动作，从喉头吐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放下杯子，“我帮你。”

他一只手绕到郁宁的身后，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肩膀，将他扶起来，又把枕头垫到身后，这才把人扶着靠上去。

郁宁看着东方珩凝重的面容，感觉对方的整个动作都透露着一股小心翼翼，宛如对待一件珍贵而又脆弱的宝物。

有点反常。

头一次受到弱智总裁这样对待，郁宁有些受宠若惊，甚至还走起神来，思考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反常。

等到他思索无果回过神来，才发现一只手握着水杯悬停在自己面前，也不知道对方到底保持这个姿势等了多久。

他忽然心虚起来，这种时候自己居然走神了，弱智总裁不会生气吧？

郁宁不安地抬眼去看东方珩的反应。

只一眼，他便惊慌地低下头去。

对方的脸上没有他预想的气愤，反而面容温和，看上去耐心极了，而黝黑的眼眸上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与眼底沉淀着的情绪一起闪动。

郁宁读不懂那份情绪，却没来由地感觉心头一慌，不敢再看，只好低下头去。

那只手还是保持着将杯子递在他面前的姿势，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又过了很久，郁宁听到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不喝吗？”

语气有些无奈。

“啊、喝！”

郁宁立刻说道，但这两个字又让他的喉咙烧了起来，为了缓解这份痛苦，他迫切地拿过杯子，大口喝了起来。

甘冽的清水流入喉间，滋润了灼热与疼痛，即便吞咽间仍有不适，也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一口气把整杯水都喝完了，郁宁一手抚在胸口，另一只手则把杯子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