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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花(gl)_第81章(2 / 2)

作品:《凤凰花(gl)

萧言缄摇头,别说赶猪的“响竿”,她连活猪都没见过,只在电视上见过养殖场的猪和餐桌上见过煮熟的猪肉。纪安给她说的故事,在她听起来,就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离奇”!

“可怜的孩子!”纪安翻身坐起,摸摸萧言缄的头,然后滔滔不绝地跟萧言缄讲解农村生活,连比带划,说得绘声绘色。其实她也就在农村呆过两个月,长大懂事后也只去过两回,见识不多。大多数见闻都是李云锦讲给她听的。不过不管她怎么掰,她们家女王都只有听着的份,因为萧言缄从来没有接触过农村,连想象都无法去想象。

果然,纪安很满意地看到萧言缄听得那是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冒出句,“没这么夸张吧?”她很决回过神来,从纪安的笑容里,看出自己的呆样子,赶紧扯开话题,“那后来呢?你妈提着那什么响竿去找你爸,结果怎么样了?”

“我妈一见我爸就挥着响竿对着我爸劈头盖脸一阵猛打,打完了就指着他们几个骂,骂得他们几个一愣-愣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不过,我爸的版本则是:他们几个大老爷们不跟女人计较,不能动手打女人,反正响竿打不疼,他就随随便便受了那么几下。至于被骂得一愣一愣的,我爸的解释就是我妈长得水水灵灵漂漂亮亮的,骂起来人泼辣活泼特可爱,他是看美人骂街去了。”

萧言缄忍不住乐,这纪鹏还真是死要面子,这赶猪的棍子抽人身上,那能不疼吗?不过,她想起最近纪鹏的公司因为金融危机已经出现财务危机,却还在那里绷面子装大款。她买来给纪安治病的那批仪器,纪鹏后来付了钱,却一摆手,让她随意处置掉,说不在乎那点小钱。据她所知,纪鹏最近在找银行贷款和找大公司融资。“那再后来呢?”她问纪安,很想听听李云锦与纪鹏的故事。这两人凑到一起看起来也像是绝配啊。

“我爸长这么大还没有被女人打过,更何况是那么漂亮、有个性的一个女人,就起了心思呗,天天围着我妈打转,没少被我妈修理。可是他的脸厚、皮也厚,死皮赖脸的猛追,一来二去,我妈心软了,就跟他交往起来。

“你外公、外婆他们不反对吗?”萧言缄觉得这背景差距也太大了。

“我外公家都是我妈当家,我妈说了算,他们连提意见的份都没有。”纪安也觉得自己的妈好厉害,能把父母和哥哥全部管得死死的。“不过,我爷爷反对,我爷爷当时是师长,我外公他们家在农民中都算是最穷的,就比乞丐多了间草棚子住而已。我爷爷知道我爸和我妈的事情后,就把我爸调了回去。我妈当时跟我爸正在热恋时期,自然是不顾一切跟了去,我妈跟着我爸的部队走,我爸在哪支部队我妈就到那支部队所在的地方去工作,为了跟我爸在一起,什么苦和罪都吃过、什么活都干过。即使我爸被限制在军区不能出来,我妈也在离军区最近的村子或镇上等着我爸。后来,两人情不自禁干了啥啥事,就有了我,然后我爸就请假回去跟我爷爷说要和我妈结婚,被我爷爷打得半死,还关了起来。我妈挺着大肚子去找我爷爷,被我爷爷奶奶一顿蹊落,说我妈妄想野鸡变凤凰,看中他们家的权势,不要脸,勾引我爸。”

萧言缄皱眉,这话骂得有些过了,难怪李云锦一直不怎么待见纪老爷子他们,在医院里会那样子开骂。

“他们闹了很久,我爸在暴风雨夜跪了一晚上,发烧晕倒,我爷爷都还是不同意。他把我爸关家里,我爸为了见我妈,想从三楼的窗户跳到院子里的树上逃出去,结果飞檐走壁的技术没使到位,差点摔死,腿摔断了,在医院躺了半年。我妈一个未婚女人顶着大肚子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生活,为了生存下来,忍气吞声什么苦活都干,甚至顶着大肚子挑煤,她说要不是我爸的战友和兄弟后来找到她,估计她都要沦落街头乞讨了,可能连我都保不住。

“你的心脏病就是那样子落下的?”萧言缄的眼睛有些红,难怪纪安生下来才三斤半,李云锦怀她的时候根本就不够营养嘛。难怪在手术室外纪老头子一听到纪安生下来才三斤半、打小身体就不好,就听不下去起身走了,原来还有这些往事在里面,是纪老爷子对这个体弱多病的孙女儿愧疚吧。

第八十四章[vip]

“再后来呢?”萧言缄问,纪老爷子应该同意他们结媚吧?但又一想,如果纪老爷子同意的话,李云锦就不至于一个人在外面怀着纪安沦落那么久。

“我爸的腿好了就从家里跑了出去,瞒着我爷爷跟我妈去打了结婚证,他也没回部队,问承轩叔借了钱,带着我妈私奔了。”

“啊!?”萧言缄再一次傻眼。私奔?天啊,她好汗!

“我爸带着我妈去了南方,两人租了房子住了下来。我爸是习惯大手大脚花钱的人,带去的钱没多久就用完了。我爸为了养活老婆和没出生的我,只好出去赚钱,那时候连饭都吃不上,也顾不得身份,什么能赚钱就做什么,什么苦活都干了,可赚的钱只够两人日常开销,眼看我就要出生了,我爸却连送我妈去医院的钱都没有。他被逼得没办法,用身上的仅剩的一点钱给我爷爷打了电话。老头子派人接我爸和我妈回去,我妈在火车上羊水就破了,但我却一直生不出来,后来送医院的时候,我妈都快不行了,当时医生问保孩子还是保大人,我爸哭着说保大人,我爷爷要保孩子,我爸就跟我爷爷吼,要是我妈没了,他也不活了。我爷爷揪着医生威胁恐吓,说要是孩子没了让他看着办。后来我和我妈都保住了,但我妈从那以后再也不能怀孩子;我也差点挂掉,不过命大,熬过来了。”纪安说到这里,眼里隐隐有些泪水,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又说:“也就是这些事情,我爷爷、奶奶和我妈之间一直有嫌隙,互看对方不顺眼,我奶奶常骂我妈狐狸精,我妈和我奶奶常吵架,我爸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纪安说到这里,颇有深意地瞅了萧言缄一眼,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夹心饼干的滋味她也尝过。

萧言缄又怎么不明白纪安的意思,她捏着纪安的两只耳垂,低下头在纪安的嘴巴上狠狠亲了下,“就要让你尝尝夹在中间,尝尝里外不是人的滋味。”

纪安嘟了嘟嘴,把萧言缄的头压下来,将萧言缄的唇印在自己的唇上,狠狠地“啃”了一会儿才放开,然后挑衅地冲萧言缄翻了个白眼,气得萧言缄想打又舍不得,想去挠她痒又怕动到她的伤口。“你狠,等你伤好了再收拾你。”萧言缄咬牙切齿地叫道。她一笔一笔给纪安记着,等纪安的伤好了,她慢慢地算。

纪安抿着嘴冲萧言缄挤了挤眼,再笑了笑,然后又敛去笑意,懒洋洋地窝在萧言缄的怀里。

“那后来呢?”萧言缄问。她怕夜凉冻着纪安,起身找了件外套给纪安披上,然后又照刚才的姿势把纪安抱着。

“我爸闲赋在家,吃住都是用爷爷的,但因为娶我妈的事情,让我爷爷很不开心,又见我爸都二十好几了还问父母要钱,成天骂他不成才,托关系给我爸在市政府找了份工作,我爸工作了一年多,因为跟领导不和,处处受气,忍不下去,就又不去上班了。”纪安喘了口气,说,“没过多久,他就问承轩叔和承志叔借了钱,带着我妈又去了南方打拼。他们把我放在外婆那里放了一个多月,等在南方把日常生活方面安顿好了,就让我妈把我接了去。算是赶上改革开放的好时机吧,下海就捞了第一桶金。我妈跟我爸一起拼搏了几年,开了公司,也赚了不少钱。我妈带着我回乡下去看外婆,才发现乡下还是那么穷,罗八公只上了两年学就辍学了。方圆二十里只有一所落后的小学,还只开设到小学三年级的课,教室也是土坯房,一下雨就漏水,随时有倒塌的危险。我妈受过穷,知道没文化的可怕,出钱给当地建了小学,并修了条通往镇上的路,然后把我外公、外婆和舅舅一家接到南方去住。老人家不习惯南方的气侯,也不适应城市的居住环境,跟大家交流也困难,一直吵着要回去。舅妈喜欢大城市的生活,死活不愿意再回到那落后地方去天天挑粪做苦力活,而且罗八公也要读书。妈和舅舅就只好把老人家又送回去,并且重新建了房子,请邻居照看。”纪安缓了缓,“他们不识字,只会说方言,与外地人无法沟通。有时候要来看我们,我妈怕他们走丢,花钱请邻居送他们过来或自己回去接。他们每年都会来一两回,这么多年跑下来路也熟了,现在好像不用邻居送也能自己找上门来了。”说到这里,她忍不住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