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飞了起来，他的面巾掉下来。

黑色的一片在他的身边盘旋，像是一只追逐自由的黑蝴蝶。

过往的记忆在他的脑中闪回。

四十多年前。

一处密林中，一个黑夜盗贼和一名衣衫褴褛的小乞丐面对面地站着。

小乞丐双手藏在身后，紧攥着一块馕。

“小家伙，你是不是饿了？”黑夜盗贼问道。

小乞丐点头。

“吃吧，吃饱了我再和你算账。”黑夜盗贼冷冰冰道。

小乞丐将藏在身后的馕拿出来，大口咬着。

不一会儿，他便将一大块馕都吃得精光，然后用手抹了一下嘴角。

“我没有钱，只有一条小命。”小乞丐直言道。

“连我的东西你都敢偷？你知道我是谁吗？”黑夜盗贼问道。

“我知道你是一名黑夜盗贼，因为只有黑夜盗贼才会蒙着脸。”小乞丐想了想，道。

黑夜盗贼伸手扯下自己脸上的深色面巾，露出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只是左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

他反问道：“现在呢？你还认为我是一名黑夜盗贼吗？”

小乞丐挠了挠头，而后回答：“这个吗？你现在不算是黑夜盗贼。”

“小家伙，你很聪明，”黑夜盗贼重新将脸蒙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瑞塔。”

“瑞塔，我告诉你，我就是一名黑夜盗贼。”

“您真的是一名黑夜盗贼吗？传说，黑夜盗贼都是劫富济贫的大英雄。”

“嘘，你小点声。要是被人听见，我身为一名黑夜盗贼被一个小乞丐给偷了，岂不被人笑掉大牙。另外，劫富济贫的故事都是骗人的。因为穷人没有值得偷的东西，所以黑夜盗贼只能偷有钱的富人。”

听到黑夜盗贼的回答，小瑞塔心中非常失望。

“怎么？黑夜盗贼不是大英雄，让你失望了？”

小瑞塔情绪低落，鞠躬：“先生，实在抱歉，我刚刚偷了你的馕。”

黑夜盗贼摆摆手：“不必了。”

“我的父母在战乱中死掉了，我一个人流浪。在吃掉这个馕之前，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我真是太饿了。我趁着你睡着了，拿走了你包裹里的馕，你包裹里的金币我一个也没有拿。我本打算等你醒来时，和你说明的。”小瑞塔解释道。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黑夜盗贼语气阴森。

仓的一下，他将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刺眼的银亮一晃，刀尖就抵在小瑞塔的喉咙上。

小瑞塔的喉咙上多出一个血点。

“我，我不怕。”小瑞塔磕磕巴巴，内心里的恐惧无法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