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云亦给杜修明倒了一杯茶，道：“我在我爹那里打听了，朝廷这三场武科，重的是最后一科技勇，技勇原本是舞大刀、颠大石、开硬弓，但这一次却略有不同。舞道、颠石、开弓都放到了弓马一场里，而技勇一场，似乎是要比对战。”

张荣、杨弘二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惊讶。武举考的那些东西，左不过就是比力气、弓术、马术、武艺和策略，这些日子，他们练的就是这个。但这对战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两个人对打？

杜修明露出沉吟之色，他也不知道朱厚熜和蒋冕出了什么馊主意，只见余云亦回到：“我爹说，他在军中看见别人准备了许多木枪、木刀、木箭之类的东西，还都磨平了刃尖，他估计这第三场比到最后，是有两拨人对抗，仿照实战那样。”

张荣笑了道：“这还不好？若是比起在校场功夫，我和杨弘恐怕有所不如，可若是比起实战，我等还会怕吗？”

杜修明也点点头：“河南武举人、飞熊军的武举人、咱们广武卫的武举人，就看他们能不能闯入最后一场了。凭本事闯进来了，我才能帮他们。”

夜间，几人商量到了深夜，张荣、杨弘到外面客房里歇息去了。杜修明和余云亦对坐，沉默不语，杜修明忽然又道：“等我中了进士，就去你爹面前提亲。”

余云亦早已知道杜修明和天子的关系，低着头道：“我知道你这武进士，肯定能中，放在两个月前，知道你能中，我还能高兴一场，可如今我觉得武进士，没什么意思了。但细细想来，你学武练功，半年都不到，入军当兵，一年不到，身份已是多少人都羡慕不到的了。”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杜修明又道：“功名利禄与我而言只是玩一玩罢了，我想做的只有两件事，照顾好家人，顺便为天下百姓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仅此而已。云儿，这有一些鹅毛笔，你拿着。”

“鹅毛笔？”余云亦接过杜修明递来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几支大鹅毛，鹅毛末端被略加处理，余云亦不明白，问道：“为何要用这鹅毛做笔？”

“原来改造茅房时，我想用这鹅毛笔画图，方便一些。可那茅房不复杂，别人帮我画出来了，但我仔细一想，这鹅毛笔也不能浪费了。从今以后，你我之间若有密事需要转告，就用鹅毛笔来写。鹅毛笔写的字小而独特，我一看便知是你写的。”杜修明嘱托道：“这次去武举，要十多天不能见面，你得在外面帮我。”

杜修明想让余云亦在外面帮忙，这样他在武举科场上，方能放心得下。照顾杜安边、看住唐胜、管住那二十个护卫，帮着陈言金整顿铺子。上次杜修明抓的那个给陈家办脏事的人，也要余云亦攥紧，审出点东西来。

陈威张乃是考官之一，靠着和张家的关系，他的排名不会靠后。能抓住他的把柄，关键时刻是有用的。还要时刻注意京城四霸，等杜修明中进士之日，便要对京城四霸动手了。

次日，杜修明、张荣、杨弘奔赴帅府，武举会试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