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得越久,就越明白这人拧拗的伪装之下藏着颗最容易软化的心。

郑驰乐心里很不好受,他无论是“回来”前还是“回来”后都学了医,可很少能改变身边人的死亡。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比任何事都要令人感到挫败。

郑驰乐沉默之余,关靖泽却发现了落在地上的那本越战回忆录。他捡起了翻了一下,说道:“这是舅舅昨晚在看的书。”

郑驰乐一愣,接过去看了正好翻开的那几页,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一段故事里的两个主角到底是谁。

郑驰乐说:“舅舅他……”

关靖泽点点头,说:“从我们知道的事情可以推断出这个故事里的另一个人是谁是黄震军。”

郑驰乐霎时间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争执。

鲁邦彦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你来做什么?你来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要不是你,老李又怎么会孤家寡人到现在!要是老李身边有人在,怎么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黄震军说:“别拦着我!你要是再挡着,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鲁邦彦冷声骂道:“又是这样的威胁,你除了威胁人还会做什么?老李活着的时候你对他干了那么多龌龊事,现在连他死后都不让他亲近吗!”

黄震军说:“他不可能死,鲁邦彦,你少骗我!他怎么可能死?他一直健健康康的,什么问题都没有,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吗?让我进去见他!”

鲁邦彦寸步不让:“我骗你?我怎么可能骗你!我根本就没打算通知你,就算是葬礼上也不欢迎你过来!”

黄震军愤怒地揪着鲁邦彦的衣领:“你别想骗到我!”他这话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说完就将鲁邦彦推到一边,大步走进房里。

在见到郑驰乐和关靖泽之后,黄震军心跳骤停。

他连身体都微微晃了晃,口里却在强撑:“你们怎么来了?他不就是睡过头了吗?你们来做什么?还不许见坤睡个懒觉?”说着他就走到床前握住李见坤已然冰冷的手掌,“见坤,我来看你了,还困你就继续睡,想睡到什么时候都可以。这会儿已经不打仗了,你不用担心眯眼打个盹就有炮火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