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夕松了口气,也许按照现代人来说,他有些过于紧张或敏感了,但是那是从叶秋生身上留下来的习惯。就像人生活的环境,危机意识各有不同。

“你藏了什么?”一个声音在顾小夕的身后响起,他一下子转过身,发现身后站的竟然是段殊。

段殊穿着藏青色的毛线开衫,里面是白底,咖啡色的条纹衬衫,看上去甚至有些学生气。当然,他本来年纪就不大,应该还在读大学。

他没有穿外套,估计是忽然从房间里跑出来的。顾小夕看了下周围,果然在高大的树枝上看到一些镜片的反光,看起来别馆周围都有监控器。

顾小夕耸耸肩膀:“没什么,到处走走。”

段殊看着他,走过来:“真的吗?”

顾小夕笑笑:“真的。”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答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自然就会一遍遍地反复确认。

段殊似乎不相信,走到顾小夕面前,顾小夕怕他看到那些白色的碎纸,站在他面前没有躲开。

段殊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有些不敢对视那双黑色的眼睛。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人的眼睛会这么黑,不是混沌的没有光采的那种,而是幽深没有底的那种深沉,静谧而隐蔽,仿佛埋葬着过去,又隐晦地映射着未来。

段殊知道父亲有许多床伴,当然自己也有,对他们这个圈子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当你拥有金钱和权力的时候,当所有的人都必须仰仗你的时候,你也许会觉得这个地球是围着你转的。当然,这有些唯心主义,但是你知道,自己的一句话会让一些生命消失,一些生命无家可归,或者富贵荣华什么的。

想得到的东西,都在面前……

他回忆起那个夜晚,他看到这个少年,这家伙跟他想象的一样,只是一个床伴。谁都不喜欢找一个危险的床伴,所以他也不会想到魏笑语的床伴会那么熟练地拿枪抵着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