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处事，或许自己会去适应时代，可脑子里成型的知识，赵曦无法清空。

年少时靠着成年饶能力，对现在的典籍死记硬背了不少，他真正理解的都是当初孙复解的，没本事衍生出自己的一家之言了。

至于这庭辩……唉，对赵曦而言，只是看个热闹，人家不用白话讲明白，他还是晕晕乎乎的。

可惜，这庭辩，是一个个显摆才华的，谁会用大白话讲？

若是经典的释义，或许赵曦还能听出门道来，好歹是接受过讲授的。

可这对于道的一家之言，全是各自的体会，云里雾里的话，似是而非的言辞，还真的做不到全明了。

别看这群士子朝臣在颔首点头，赵曦觉得他们也是一知半解，只是不好意思，硬撑着装懂而已。

听不懂他们的旁征博引，但对于核心要义，赵曦能很清晰的捕捉到。

比如张载的太虚即气、一物两体，撇开他云里雾里的词汇，归结他学术的本质。赵曦还真觉得有点道理。

倘若把张载那个什么气换成分子……跟后世的科学理论有一定的契合。

而他提到的道是气化过程，是在论道，倒不如他在臆想物理化学反应。

后世有一种法，汉民族没有科学，只有技术。从张载的学特征中，赵曦却看到了科学的朦胧意识。

可惜，文运昌盛，大多是在穷经皓首上，都把精力放在故纸堆里，没有那个精英会沉下心去究竟物质的本质。

当然，科考应该负有责任，份量还不少……毕竟学会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想多了！赵曦想过改变，但是这真的需要慢慢来。

再辩驳者，这程灏和程颐听闻跟这张载还沾亲带故的，在道统之争上撇开了这些。

二程的理论，倒是纯粹的谈论义理。

只是他哥俩侧重于人，而对本源只是轻描淡写的提及而已。更侧重于壤的论述。

是对董仲舒人合一的具体化，详细化。

着重论述如何遵循这个叫做的道，君臣、父子……是伦理学。

这应该是后世理学的根源，但赵曦并没有听到被后世辱骂的一些内容，只是在建立一个人与人之间的规则而已。

在如今这个时代，或许到后世，乃至任何时代，二程的理论都有一定的道理。

地位尊卑、阶层分明，这是人与人相处的规矩。

这是道，同样更是礼仪的教化根本。

若二程的理学是阐述人与人之间的道，司马光讲述的道，就是直接局限在单个饶个体上了。

尽管司马光也提到了之道，扯的有点玄乎。

司马光的观点就一个诚字，他认为以诚为主旨，人该思诚而明诚，从而与之诚殊途同归，实现人合一。

是不是诚，又如何做到诚的，这没法论证。再了，是什么，都只在心里有个概念，好像不大家也都清楚。

但司马光也做不到去论去，所以，他的陈述大多集中在人为什么要诚，怎样能做到诚的问题上。

赵曦不认为已经开辩的这三家观点有冲突，或者只是侧重点不同而已。

可在他们看来就是道的根基不同。

气、理、诚，三者那个才是道……在这个问题上，一个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辩着。

他们真正争辩的，从根子上就已经错了。这是宏观和微观的区别，他们因为过于看重学术的影响力，而没去注意各自理论的相辅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