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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3(2 / 2)

作品:《没可能的夜晚

“哦,知道了。”她手搭在小腹,松了口气,“谢谢你,今天。”不然她应该很无助。

“我们是朋友。”温柏义垂目,替她掖好被子,屈身凑近,敛气道,“有事找我。”

他在等她回答。

四目对视,凑得很近,空气陷入几秒顿滞后又活跃了起来。她释出友好的笑容,点点头。他在她的坦然中恍然,清嗓立直身体。

门合上后,秦苒心道,售后这么好,难怪泼辣的薛尔惜会选他,此刻孤身的她都会可惜自己没有这样的丈夫。

宝宝只是组织物,未形成胎儿。清除身体中一团阻碍生活进向的组织,强行说内心的痛苦实在有些拔高母爱。秦苒平静得近乎残忍,像个正常人一样驱车回到家中。

躺到八点多,吃了三碗阿姨煮的菜粥,食量把阿姨都震惊了。她敷衍地搪塞自己累了。

翻开书本看了会终于疲惫睡去,梦里她笼在一个鸡蛋里,薄薄的蛋壳内隐隐透光,可见生命搏动的通路,左右徘徊之际,门声清脆打断她负疚而生的梦境。

徐仑在艺术馆展览部负责人的搀扶下回到家中,她闷在被窝里想到今天的病历还在包里,刚拿到包,他们就进来了。

酒气冲天,熏得人脸都皱起来了。徐仑留起小胡子,浅浅的青灰冒尖,配上他的不羁长相,蛊惑人心手到擒来。

他推开搀扶,扑到秦苒身上,像个小孩似的埋脸。

她尴尬地朝他同事笑笑,照例感谢。

外间阿姨给客人倒水,送人出门的响动被隔绝在房门外。徐仑使劲亲她,借着酒意壮胆,拿下半身磨她,讨好道,“宝宝要不要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她到底还是虚的,也可能下床突然,猛然受他这番力道有些头晕目眩,两脚重心偏移,直往后退,背脊贴到冰冷的墙壁用力推开他,语气不耐,“剁下来检查?”

徐仑再三保证他和小敏只是朋友关系,相识微时,后来见她有困难,带到艺术馆做做,看看能不能把她带上正途。他说他就是看她可怜,做男人胯///下玩物,这种不三不四的活就是青春饭,非长久之计,他帮个忙只是顺手,都是老乡。

很好笑。这些自诩成功的男人总以解救风尘女为己任,搬出的借口也无比正直,他们试图用自己的君子做派为盾牌,对女人的婚姻道德枷锁进行防护,殊不知,秦苒手机里有几十张他与小敏的亲密照片。

只是工作,别无私心。狗屁。

没有捉奸在床,但情愫爆棚是板上定钉。

她经历过,知道仅是眼神与呼吸,都足够婚姻里有色心没色胆的人高///潮。

“你剁。”徐仑说着就解裤子,翻出抽屉里的瑞士刀,“我一切都是你的,每块肉都是你的,红的白的,每一滴都是你的。”

要不是亲眼所见,秦苒不相信男人为了证明这种虚无的“清白”会说出这么多可笑的话。

她双眼布满血丝,在这场婚姻车轮中耗尽了精力。换作以前,她肯定就原谅了吧。

这些出轨男人在求和时死缠烂打一如追求你,你当时怎么中招,现在还是怎么投降。

今天她真的割了他一块肉,但伤敌八百自损三千。“晚了。”

“宝宝。”他几乎在恳求。秦苒此人文文静静,犟起来十头驴都拉不回,他了解她,所以此刻真的什么方法都想求她原谅,“我真的没有,我不敢,”他掰开刀片往她手上递,“你看我哪儿不舒服就撇哪儿,真别这样。”两眼无神,一潭死水,他看得心疼。他借着酒劲使劲抱她哄她,在她脸颊嘬上重重的吻。

“不如你撇了我吧。”秦苒苦涩地冷笑出声来,两行眼泪扑簌簌凄楚流下,“我才真的想死呢。”

*

薛尔惜下班,经过小区门口,发现前几天装修的门店解开了施工布,正在测量灯牌宽高。

是一家宠物店。

她上前问正在做清洁的男人,店做宠物美容吗?

老板很热情地说主要做美容,也会看看病。“新店酬宾,办卡优惠。”

“谢谢,有需要我来。”

温柏义与薛尔惜还住在他爸妈名下的老房子里,因为离他们两人单位都近,所以婚后迟迟未搬入装修好的婚房。老房子的构造总是古怪些,客厅有一半朝北,不见阳光,如果不开灯,晴好天气也暗沉沉的。

此刻家里没人,冷冷清清的。

她打了个电话,温柏义术室的巡回护士接的,说小温正在手术,今天是他们组的手术日。

打开电脑工作了会,想起那宠物店,怕自己等会忘了赶紧拿出张便利贴,写下【小区门口开了家宠物店,洗澡还挺方便的。】

附近中大型犬洗澡的店在公里外,因为不远,每次都带它走过去,洗澡费劲,走回来它就有些体力不支。

她是从来不惯泼皮,走不动就拖,路上跟一只闷狗吵架。

温柏义好声好气,走不动就抱,以致狗洗个澡,他湿成汗人,六十多斤的狗,说抱就抱,后来听到要洗澡,泼皮必须要他带着去。她说过他好几回,狗都养得这么娇气。

思及此处,她为自己没有耐心陷入失落,现在想抱抱那只胖狗都没机会了。

当然,她从来不会像温柏义一样,沉默地任自己沉浸在无用情绪里,她飞快掀页,开始加班。

温柏义和同事在办公室吃完了手术餐,回家九点多,今天没有急诊但也比较晚了,匆忙洗漱,房间里有健身操的背景音。

他看了会文献,等到睡前吃安眠药,去厨房取水,终于看见了那张便利贴。尔惜用去日本旅行时买的冰箱贴,将便利贴贴在了醒目位置。

温柏义站在厨房,兀自发呆,高大的身影把半盏厨灯的光都遮了去。

他想到秦苒想去本州岛,而这个冰箱贴就是在秋叶原买的。

“干嘛!”尔惜由房里出来,看他捏着纸条,狭长的单眼用力剜他,“这纸条是我写给泼皮的!”

温柏义将它叠起来,“行,我今天梦里捎给它。”

她见他终于开起玩笑,松了口气,嘴上倒不饶他,用力一哼,“昨天还不理人!”

薛尔惜额角的汗直往下淌,温柏义伸手帮她揩汗,“跳得汗涔涔的。”

“汗涔涔?”她嫌弃地拍开他的手,“温柏义,你现在很有问题,这种词你哪儿来的!”

他表情一僵,舌尖打鲠,“看书……看到了……”

“什么书呀。”下一秒,尔惜担忧地捧起脸,左看右看不对劲,“你不会后面要出家了吧。”

温柏义盯着她,欲言又止。

是夜,无眠。

温柏义翻身时吵到了薛尔惜,她迷糊咕哝,“你的睡眠药不管用吗?”

他抱起被子,往客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生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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