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茳在大厅里踱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这一刻他仿佛走在一个舞台，这个舞台他是主角。怎么会忽然觉得这个感觉还不错，因为可以掌握生杀吗？

看着眼前这一条条可怜又可恨的生命，秦茳忽然心头有些悸动。想到自己一朝走错，或者就如同墙角的那些人一样。

也许命运就是这么安排的，所以他要与众不同，生于乱世，若不能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那到头来只能任人宰割。

好在，他有钱，有钱能办很多事。他还有时间，因为这是一个少年的身体。

终于他在大厅的中央站住了，背着手大声的问道：“顺子，记得我出门之前说的什么吗？”

“啊？哪句？”魏顺挠挠头。秦小子一天话多着呢，好像每句都有道理。所以他有点蒙圈，虎着大眼看看万老四和路家兄弟。

“关于冯人的事，我说过，每个人都应该有机会。”

魏顺一拍大脑袋：“对对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他到挺会引用，秦茳将目光投向万老四，这里面很多人的心头坎都好过，唯独万老四心里不舒服。只是看向万老四的时候，万老四回头秦茳一个苦笑：“小先生，您别看我，我的机会是您给的，冯源和冯人也是他们自己争取的。”

他一指帮着牛头山劫匪的墙角：“这些人，我也见过，只不过现在我是坐在这里，他们是被绑在那里！”

秦茳对万老四说的很满意，他点点头朝墙角那两堆人看去：“你们听到了吗？我想你们未必听的懂。”

说完他又高声问道：“魏顺，再说一遍粮草什么时候送到！”

“明日天一两就会有粮草送上山！”魏顺也大声的回着。

“是了！明天这山上就不用忍饥挨饿，你们还有一夜的时间考虑，愿意走的我给你们点银子干粮你们下山，愿意留下来的我这边会指派你们新的头领，只要你们以后跟着我们，吃饱穿暖不成问题。”

人群里人头晃动起来，虽然不能交头接耳，但看得出都在互相交换着颜色。

“谁有话要问就举手！”

秦茳的话刚落地，就见有人缓缓的举起手里。秦茳示意看守的喽啰摘下堵在他嘴里的封口的布。

那人大口的喘了两口气才说道：“那个公子，我见过你，上次有人刺杀大当家时候你救走的。”

哦？秦茳打量了一下说话的人，隐约中倒是有几分眼熟，只是牛头山的人一向都是统一的着装，当初也都挑选的青壮年，不仔细认得话也很难认认出来那天黑灯瞎火得时候就是这个人带队。

“是了，那次你们有举着火把，我能看到你们。”

“对！当时公子应该记得有人说过，放吧，跟狗子去山下的时候你曾放过我们一次。”

秦茳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当时有人说了这么一句，山寨们便退了回去。

“是你说的？”

那人拱了拱手：“秦公子，今天你要是能放了我们，就是第二次饶了我们，您的大恩大德我们肯定不忘，只是，我想知道如果我们想留下来，会不会有亲疏远近，要是有打仗的事，会不会让我们去当炮灰？”

秦茳一听噗嗤乐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张竹林！”

“行，张竹林你听好了，当初你们在瀑布那没对我穷追猛打，我觉得你们还有一丝之恩图报的意思，有这么点意思想必人性也不会太差。你们跟着牛三做事是为了活命，不管之前做什么事都一笔勾销，而且如果有打仗，你们不愿意跟着我卖命，就算送你们当炮灰，断送的也是我的人力兵力。所以，这件事你不用多虑。”

见他还有几分犹豫，秦茳又说道：“我不想说漂亮话，亲疏远近肯定有，你们肯定不如魏顺他们地位高，分钱粮也未必会有我们原来村子的人多，但是时间久了了？大家相处久了你们也慢慢成了自己人，当我们再有加入的新人的时候，你们也就成了老人，成了近人。漂亮的话我也不说，也不会许诺你们什么。还是那句，给你们时间考虑，愿意留下的跟着我们好好干，不愿意的明天领了钱粮自谋生路就是了。”

也许是秦茳说的坦诚，并没有那些虚情假意的话招揽人心，反而让众人感到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