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不知道就对了，你完全没有挣钱的意识和想法，以你的工作态度，你不饿死都是怪事。”赵凌云显然很有经验，也很有兴致，滔滔不绝地说着。

“你以为卧底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几个人围在一起嘀嘀咕咕，时不时看一眼周围就是勘察情报了？那你未免想的也太简单了。”

“你也是卧底？”车夫被赵凌云一语道破，索性也不隐瞒了，抓着车把，冷冷地问赵凌云。

“别把老子和你混在一起，就你这样的，连学员都算不上，还卧底呢。”赵凌云嗤笑一声，扬了扬手里的枪：“趁着我现在心情好，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有一句假话我就崩了你，知道么？”

“你就这么确定你吃定我了？”车夫忽然笑了，不顾赵凌云之前的威胁，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他。

“你如果说你车里安着炸药的话就可以闭嘴了，你这破车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火药味，我要是闻不出来，这鼻子就可以剁了喂狗了。”赵凌云说着，扬了扬手中的雷管和导线，随手扔到了一边。

车夫的脸顿时黑的如同锅底一般，面无人色。

“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个机会？咱们两个公平一点，都不用枪，如何？”赵凌云轻蔑一笑，将手枪收回枪套里，迈步走下了黄包车。

“你是认真的？你要和我大日本帝国的勇士徒手搏斗？”车夫大惊，不敢置信地看着赵凌云。

“搏斗？不，我是徒手杀猪。”赵凌云邪笑一声，双脚一蹬，疾如奔雷，径直冲向了车夫，双拳带着两股劲风，袭向车夫。

车夫怪叫一声，马步蹲伏，猛地一声大喝，双手缩在腰间，对着直冲过来的赵凌云怒目而视，挺起胸膛，想硬抗赵凌云这两拳。

赵凌云岂能让他如意？一声暴喝，整个人旱地拔葱一般腾空而起，双腿连环，接连三脚，全数蹬在车夫的胸膛上。

赵凌云的攻击势大力沉，每一脚都踢得车夫向后跌退，最后一脚挨到他胸膛的时候，车夫一声惨叫，口喷鲜血，跌飞出去，轰隆一声撞到身后的砖墙上，上面的土灰纷纷而下，落在车夫身上。

“你们的武士道就是挨打？”赵凌云毫发无损，脚上蹬着的军靴锃亮，站在车夫的面前，背着双手，仿佛一个巨大的黑塔一般。

车夫吐出一口淤血，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摆好了架势，有些惊惧地看着赵凌云。

“这才对嘛。”赵凌云满意地点点头，活动着手指，缓步走向车夫。

赵凌云这边停在了巷子里，江淮却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一般，靠在黄包车舒服的靠背上，闭目养神。

“先生，请问您到哪里？您已经让我带着您在北平城里逛了半天了。”车夫受不了江淮一言不发的样子，将车靠在小巷子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拿着干净的白毛巾不停地擦着额头。

“你觉得哪里风水好，适合埋人就停在那里。”江淮似乎没有睡醒，闭着眼睛，换了个姿势。

“埋人？长官您可别说这种吓人的话，咱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车夫，可玩不起您们大人物的游戏。”车夫讪笑，连连摆手。

“中国话说的挺利索啊，学了多久？”江淮终于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中却毫无困意，带着两抹精光，直勾勾地看着车夫。

车夫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一边慢步靠向车把，一边笑道：“长官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江淮却对他的小动作熟视无睹，自顾自地念叨：“小泉左木，日军第三师团下属步兵联队三大队七小队二班长，二十七岁，准尉军衔，籍贯京都，你还要我再说下去么？我甚至能把你的家人名字都念给你听，想听么？”

小泉准尉彻底愣住了，右手按在车把上，怔怔地看着江淮。

“如何？还想接着装下去？”江淮迈步走下车，伸了个懒腰，慵懒地靠在黄包车上，看着小泉：“还是说，你想杀了我？”

“你到底想怎样？”小泉死死地攥着车把，仿佛怕黄包车自己长腿跑了似的。

“不想怎样，把你打听到的情报全数告诉我，遗漏一条，我就杀了你。”

“你休想，我是大日本帝国最忠诚的勇士，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国家！”小泉一声大吼，咔嚓一声，实木的车把竟然断成两截，露出一柄武士刀的刀柄。

小泉一把拔出武士刀，高喊着冲向江淮。

两人就在巷子口，如果动起手来难免会被人发现，到时候别说不好施展，甚至能不能脱身都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