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未尝不可。

忽然，他轻笑一声，人蓦然来到了楼顶。

“也许人生来都是寂寞的，也许见惯了世间种种，累了，也许，什么都不管，自在清净。”

“可是，当见惯了这人世繁华，叫我怎能割舍得了这一份情？”

两声苦涩，道尽人世苍凉，沉睡的孤楼，自地底深处传来一阵阵悲鸣，丝丝愿力，袅袅腾升，渐化一片朦胧烟雾。

氤氲的眼，望着渐深的云烟，朦胧看到了倩影徐来，香风轻扬，让人痴醉又多了一分寂寞。

“世人都痴愚，世间总沉沦，即使高贵的仙魔神妖，无尽岁月，皆是一场空。”

朦胧的影，熟悉，天籁的声，陌生，却不在是那一字冷冷的‘滚’。

望着将来而又不来的娇影，车蒙的眼，渐渐清明，往日的清澈，逐现，不需沉思，他坚定而又无悔，智慧心抒：“事实是，但凡是好人与坏人，总有一日，它们，都将悔悟！”

轻停的莲步，止了朦胧的影，云烟更深，似是思雾，无穷无尽，莞尔娇声不知所问：“是吗？”

车蒙不语，眼神无比坚定。

蓦然，他低首而视，发现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柄三尺长刀，黑紫凝光。

恍惚，他抬起视线，四周袅袅云烟已不复，熟悉的影，悄然无踪，他，已然身现心海之外，识回归身，手握一空，刀，昙花一现，光同样不在！

轰隆一声，苍穹震荡，一抹失坠的黑羽之光，急若流星，砸向地心。

车蒙猛然回神，快身闪奔，在数十米外将坠落的影，稳稳接住，却是因为巨大冲击力，将他反震身退，伤上加伤，疾影中，他只得硬生生吃下这股震力，更借力再退回青铜鼎身侧。

大地被划出一道深深的痕，终于在靠近鼎身之际，人停了下来。

忍着肺腑剧创，车蒙慌忙将视线投到怀里的小狐狸身上，突来泪目，坚心剧颤。

“你这臭家伙怎么了？”

虚弱的声音，熟悉的往昔傲娇，唤醒车蒙久违的记忆，笑着泪流：“为什么要这么逞强？”

极致虚弱的身形，仿若将欲透明，不存天地，即使如此，那一抹淡黑的影，仍是倔强，仍是意志，仍是英气傲娇，握着苍穹的纤柔小手，不曾松懈过一分，车蒙除了不忍心，已然生不出任何心绪。

狐仙儿感觉身体越来越冷，不知何时，她也感觉到了那熟悉又陌生的情绪，恐惧。

许久，她撅着小嘴，努力装着傲娇的表情：“你以为你在说谁啊，一直以来逞强的是你吧？你这臭家伙才是让人操心的那一个。”

突来剧痛，车蒙呼吸都凝滞了，浑身轻颤，祈求着：“放手吧，够了，你不过是我的幻想之物，用不着这么拼命……”

“不行呢，在下才不是你的什么幻想之物，在下…在下是你的守护灵兽，狐仙儿！”

倔强的娇音，再次将人忆起了初次邂逅的那一幕，小狐狸的傲娇依旧，那让人吃不透又无时不刻用生命保护自己的纤弱身影，铭心刻骨，再也忘不了，再也割舍不了。

“不要离开我。”车蒙紧紧地将怀里的小狐狸搂着，内心无数次祈求着，不要再带走他珍视的一切，他承受不起，承受不起。

几曾何时，狐仙儿会想到这臭家伙已将她当作不可割舍的一部分，这份情谊，不知不觉，超脱了主仆之情，恍惚，她有那么一丝丝遐想……

温暖的怀抱，暖到心灵深处，这一世，短暂又美好。

渐渐濒近回归的魂体，无限空灵，顷刻间便要消散不存，也是这一瞬，狐仙儿忽感一道悠久记忆传来，狐眼绽放奇异光彩，顿悟前世今生。

随即，消散的灵体又清晰可见，慢慢退去黑色的瑰丽，回归最初的小狐狸姿彩。

“你…你是不是不离开了？”忽变的一幕，唤起车蒙无限柔情，泪目希望，心颤悸动。

谁知，狐仙儿不同以往，舍弃了傲娇，舍弃了倔强，舍弃这一世的留恋，轻柔凝视，云媚天清，百花齐开，一笑倾城。

“在下是你的守护灵兽，狐仙儿，不要忘记我喔。”

璀璨的笑容，勾起一瞬更加久远的怀念，车蒙似悟非悟，攥紧了双拳，又悄然松开，挤着难看的笑，哽咽地对着怀里的小狐狸承诺着：“你…永远是我的幻想之物，小狐狸……”

听到这一声，狐仙儿已然满足，她遥遥伸手，想要拭去这个大男孩脸上的冷泪，触碰一瞬，最后一丝温暖记忆萦绕心扉。

无声中，苍穹坠地，哗然绽放一抹璀璨黑紫之光，冲霄凝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