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会给每一个参赛的小朋友发一块订制的奖牌，还会给他们一些食品劵，可以直接去街边的小吃车上兑换食物。像是布丁、司康饼或者炸鱼薯条和汉堡一类的。

霍尔去参加的目的都是为了这些食品劵，拿到奖品以后他会把食品劵收好，奖牌就拿去换给其他想要奖牌的小朋友。

换更多吃的回来。

过去他从来不认为奖牌这种不能吃不能喝也不能卖钱的东西有什么价值，就像马尔基斯第一次拿到帽子戏法，可以带走一个比赛用球作为留念、却在赛后把那个足球当宝贝一样的送给了霍尔的时候，他当时真的觉得那个足球其实和官方商店里卖的几镑一个的足球没有什么区别。

他感受不到那种附加的价值。

会接受只是因为不想拒绝队友的好意，也不想让马尔基斯难过。

但是现在——

有些不一样了。

在一起度过了半个赛季，一起和唐克全队捧起奖杯，一起站在上面领奖，看着那么多球迷在为他们欢呼的时候，霍尔突然明白了：

为什么小时候那些没有击败他们、没有拿到冠军的其他队的小朋友们会这么羡慕的看着他们手里那块可能订做的时候只花了一英镑不到的铜制奖牌。

也明白了为什么在他说要交换奖牌的时候，总是有人抢着和他交换，甚至还能为了这个互相打一架。

他想起来达伦在谢菲尔德说服他来试一试的时候，告诉他的话。

“你会感受到更多的美好。”

是的。

他不再为填饱肚子而担忧，他不需要再每天思考自己除了去罗维家还能留在哪里，他也不用在便利店打完工以后飞奔穿过四五条街道赶着去教会收容流浪汉的地方排很长的队伍只为了等一个可以过夜的床位。

他开始明白了很多以前不理解的事情。

也开始享受生活。

早上离开俱乐部的时候，他把马尔基斯送给他的那个足球也好好的放进了行李箱里一块带了回来。

摆在了罗维的小收藏室里。

马尔基斯现在已经有了很多场帽子戏法，能带回家的足球也有很多个了，但是早上在宿舍里看到他把那个足球从衣柜里拿出来收好的时候，还是感慨的和他说，“我记得最清楚的始终还是第一次的帽子戏法和这个足球。”

霍尔喝着咖啡，就在想，昨天晚上他把奖牌送给德容的时候，或许也是一样的心情？

因为是第一块职业足球的奖牌。

所以就算是喝了酒，意识不够清醒，他也还是会下意识的送给自己认为很重要的人。

他想和德容分享那份喜悦。

想到这，他打了个视频通话过去。

德容那边似乎才刚睡醒，还躺在床上，昨天晚上应该是一点左右才回到荷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霍尔总觉得对方现在的状态看上去比他更像是宿醉之后。

虽然他也只不过才喝了一口酒。

荷兰人头发凌乱，跟顶了个新鲜的鸟窝一样，眼睛下面一圈儿黑，接了视频以后，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趴在枕头上，光着肩膀跟他打招呼，“早安，hall。”

霍尔看向沙发旁边的落地窗，和外面已经升到了正空的太阳，罗维和索菲亚都开始准备午饭了，他也还是自然的点点头，回道，“早安，frenkie。”

德容看着视频界面抓了抓头发，又揉了下酸涩的眼角。他昨天回来的倒是不算晚，对于年轻人来说，一点钟根本不算熬夜，那就是正常的作息时间。但是昨天晚上，一向沾床就睡的荷兰人破天荒的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