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炮弹落下，总有一大片的太平军士兵倒下。这样的冲锋，根本没有任何章法。根本没有任何的目的，好像那些敌人完全就是来送死一般的。

“忠将军。这些疯了吗？”

听到部下奇怪的问话，李秀成苦涩地摇了下头。

正在冲锋送死的那些人，其中有许多都是自己昔日的部下。

那些旧日的兄弟，自己虽然不想杀他们，现在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倒在自己的炮火之下，死在自己的手里。

这是徒劳而绝望的冲锋，这是太平天国最后的挽歌。

太平天国的士兵们是勇敢的，哪怕这最后的挽歌已经奏响，他们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一往无前，依旧值得让人尊敬。

但是这样的一往无前，透露出来的却是更多的悲哀

就和满清一样，他们已经落后于这个时代，他们所采取并且信奉的那一条，已经彻底的被时代所抛弃。

仅仅如此。仅仅如此而已。

片又一片的敌人倒下了，死伤之惨重让人惨不忍睹，甚至就连那些炮手门，也都有些不忍的叹息着不断装填着炮弹。

冲出城门的那几千人，已经越来越少了，炮声却还是在那一直不断响着，隆隆的轰鸣声不断摧残着太平军的士兵们。

忽然，炮声嘎然而止，天地间的一切，一下又都恢复了平静

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放眼看去，一叠叠，一层层的，城楼上，城楼下的士兵，全都在那安静地看着，一点声音也都没有。

批倒在血泊中的战马，似乎竭力想要站起来，但动了几下后，却又出了悲鸣。然后马身再也一动不动了。

卢六还没有死。卢六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到了现在自己还没有死。那些多的兄弟都死了，但只有自己还活着。

对于自己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讽刺和悲哀

卢六看到一个身影朝自己走了过来，擦去了眼前的血水，卢六看清楚了，是李秀成。自己当初无比尊敬，无比热爱的忠王李秀成！

“太平天国殿前冬季电察天军顶天扶朝纲破王让千岁见过忠，忠将军！”卢六紧紧握着手里的武器，大声说道。

“一把刀只能杀一个人，一颗炮弹却能杀上几个个。甚至几百斤小人，卢六，我知道你是条好汉，放弃罢”。

李秀成的声音平静，沉稳，卢六在那怔怔地听着，忽然扔掉了手里的刀，放声大哭起来：“忠王，忠王，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卢六哭的就好像一个孩子一样，那样伤心。卢六不明白，好好的太平天国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个样子。